医,王氏的膝盖自然是不能给他看的,韦嬷嬷代为转述了王氏的病情,洪太医隔着帘子给把了脉,开了方子,又叮嘱了一番话才走了。
紧接着上房廊下便支起了小药炉,韦嬷嬷亲自看着药罐,谁也不许碰。
曼春就约束着身边的人,不叫她们往上房凑,免得生出事来。
这个时候就是别人请她去,她也不会凑上去。
她要忙的事多着呢。
那一百遍《女诫》和《孝经》可不是随手几笔就能写出来的,《女诫》加上《孝经》四千多近五千个字,她算了算时间,一个月内抄完的话,每天至少要写三到四遍,就是写得快,不讲究字的好坏,也得写五个时辰,何况还要去家学,哪怕家学的课业不重,她也未必能挤的出来这么多时间。
抄了两遍以后,她便丢开了自己抄完的想法,问得林晏是从小读书的,且素兰也有一笔端正好字,她便将这两人都叫了来,把自己抄好了的《女诫》和《孝经》分给她们,叫她们躲在屋里照着摹写,能写多少是多少,关键是要写得像——哪怕到了交罚的日子还差几篇,到时候求求情,也总比让人一眼看出找了枪手来得好。
让她惊喜的是,这两人抄的还挺快,比她料想的还快,虽说笔迹只有七八成像,但许多字纸混在一起,倒也没那么容易看出来。
她们读书的撷英阁就在清凉园里,进了大门右拐,走上一段就能看到两座挨得极近的院子,一个是撷英阁,旁边的就是蕴秀轩。
姜先生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人,容貌清秀,皮肤白净,说话做事不温不火的很有条理,听唐曼媛说,姜先生出身官宦人家,年轻时颇有才名,嫁的也是有名的才子,只可惜才子是个福薄的,姜先生孀居后回了娘家,因她年纪大了,再嫁已经不容易了,好在还有嫁妆,她父母也仍健在,能护得住她,太夫人知道了她的境况,慕她才名,就做主请了她来教姑娘们读书。
撷英阁是一处颇为规整的院子,上房三间,左右耳房,两侧东西厢房,她们学习的地方在撷英阁上房东间,六张桌子,每排两张,摆了三排,江溆坐在第一排靠窗处不用动,她身旁原是三姑娘唐曼锦的座位,只是她自从两日前被太夫人罚去了祠堂,直到今天都没有再出现。
照着姜先生安排的座次,除了江溆外,唐曼锦和唐曼颖、唐曼媛都得往后退一排。
唐曼媛当即就将笔墨文具搬到了最后一排,爽快地让了出来,唐曼颖却有些不情愿,“先生,能不能不换?坐在后头我怕听不清。”
唐曼瑗原本坐在第二排靠窗处,这里光线好,这会儿极爽快的收拾文具起身让座,唐曼宁和唐曼春也不是傻的,连忙向姜先生推辞,表示她们愿意坐到后面,“妹妹她们在这里坐惯了,倒是不必挪动,我们坐后头就是了。”
姜先生却自有规矩,坚持让她们按照排行定座次,唐曼颖这才不情不愿的去了后面一排坐下。
除了读书作诗,琴棋书画大家也都是要学的,姜先生问唐曼春和唐曼宁除了正经课业外还想学些什么,许她们从琴棋书画里选一样,虽然这些东西是大家都要学的,但总要分个轻重缓急,姜先生也只许她们选一样,“你们若是都选,我未必教不过来,你们却是一定学不过来的。”
唐曼宁从小就被唐辎手把手的教看棋谱,又教她如何下棋,便选了打围棋。
唐曼春则提出自己想学画。
姜先生没有叫她们读书背书,而是给两人分别列了书单子,让她们通读,又手把手的指点棋艺,教给曼春如何调色,如何布局,如何下笔。
姜先生的确是有本事的,讲得很容易理解,曼春学得快,又有几分灵性,姜先生虽然没有直接夸奖她,却也能看得出来对她还算满意。
感觉似乎学了没多大会儿,时间竟然就已经到了中午,几人告辞了姜先生,就离开了撷英阁,从园子里出来上了小轿,一路小颠着就回来了。
中午吃了饭,小睡了两刻钟,曼春就被叫起来了,晕晕乎乎的起来洗脸刷牙梳头换衣,直到下了轿子,人才略清醒了些,唐曼宁看她这样子觉得有趣,笑着弹了她几个脑崩儿,“还睡呢?太阳快落山了。”
曼春摸摸脑袋,嗔道,“知道啦,姐姐,不要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