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缓了神情。

    “没事就好。”

    爷爷曾经给过唐余一个和希尔空间纽上差不多的装备，唐余好奇地问过，但爷爷也只是不耐烦地说是不值钱的小玩意，告诉他有危险这东西会自动帮他报警，最多护卫队的人来得快点、等级高点，总之没多大价值，是烂大街的货色，所以唐余没有放在心上。

    唐余的精神力废弃，自然没有看到那透明的能量屏障。

    希尔也不会和一名幼崽说能量护盾是多么珍贵的东西，而这对他而言，也不算是多珍贵的东西。

    希尔接受了监录的信息，眉头皱起，这不是通缉榜上的毒蛇布伦斯吗？

    这个时候，希尔忽然有些庆幸，他因为觉得唐余身上气息有些熟悉，忍不住多移情了些，在空间纽中装了个能量护盾，要不然……

    希尔眸色一冷，想到布罗斯拐走那么多幼崽，让无数家庭支离破碎，心中就无比厌恶。

    希尔宽慰了唐余一会，虽然他略显冷淡单薄的话看不出来多少宽慰，但唐余能感受到对方不似作假的善意。

    唐余心中轻轻叹气，可看人的时候，那双黑色的眼睛中的光芒愈发变得澄净明亮，像是渐渐拭去尘埃的晨星。

    “下次不要总是一个人。”

    明明是好意，听上去却像是在指责，希尔说完话后自己也懊悔了一阵，他旁边的人甚至小声地讨论说他是不是总是那么严肃，传到了希尔耳中。

    不知为何，小辈们总是有些怕他，每次和他相处时都不自在，但是这名幼崽不同。

    唐余认错地低下头，乖乖地应声：“嗯。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希尔：“……不许有下次。”

    黑发幼崽弯着眼睛笑了起来：“好。”

    “再见，希尔大人。谢谢您。”

    善意没有被人误解，甚至被人用心地道谢是种非常奇妙暖融的感觉。

    希尔的嘴角轻轻勾了下，温和道：“回去好好休息，放心，坏人会被尽快解决的。”

    唐余认真地说：“那大人也要小心。”

    “好。”

    告别完幼崽，希尔的表情再次冷酷起来。

    “封锁港口，派人前往各个交通点蹲守，全力缉拿他！”

    “是！”

    自从看到那个护盾，布伦斯就知道自己可能讨不了好了。

    但布伦斯没想到，倒霉的还在后头。

    他躲了好几次，但每每以为要躲过，总有正义群众见他形迹可疑举报他；信用卡被标红监视，不敢使用，想要下手抢劫就总有护卫队的人巡逻，差点被抓；想吃个霸王餐都能遇到关系户，嗓门一扯就把大批地警卫们全部叫来；好端端地走在路上，就有水瓶砸脑袋，仰脸刚想破口大骂，结果天上掉鸟屎。

    布伦斯：……！！！

    呕呕呕——

    运气差的像是得罪了老天爷，布伦斯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草！！！

    这个星球是和他犯冲吗？！

    布伦斯愤怒地仰头咆哮，刚抬脸，一本杂志啪地带着疾风从天上砸落，尖锐的书角直接戳到布伦斯的眼睛。

    布伦斯又是一声惨叫。

    “艹——！！！”

    缓过神来后，布伦斯满脸狰狞，想要撕碎这本可恶的杂志，但鬼使神差地，摊开的书页刚好翻到有着召唤的那一页。如果唐余在这里，肯定会很惊讶，这不是他用来召唤过神明的那个不靠谱吗？

    布伦斯却愣住了。

    常年游走在黑暗世界中，自然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在其他民众看起来很不可思议的事情。这种任任何一个大人看来都是哄小孩的东西，其实有那么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是真的。

    明明应该更谨慎，更理智一点，但布伦斯此时的思维却像是被迷雾困住了。

    “嘻嘻嘻——”

    有什么趴在布伦斯的背上，低低地往他耳朵吹气，恶劣的厄运之神总是喜欢看到别人的丑态，让布伦斯一时间竟是分不清虚幻和现实的界限。

    想要金钱吗，想要地位吗，想要无上的权力和强大的实力吗？向深渊的神明祈求吧。

    献上你能浮出的一切，献上你的所有，把灵魂卖给深渊吧。

    金钱……

    地位……

    权力……

    实力……

    布伦斯的眼睛慢慢就红了，斥满了兴奋的红血丝。

    他张大鼻孔，喷着粗气，神志恍惚地划破了自己的手腕，用血绘着魔法阵。

    微弱的神力穿过时空的屏障，朝本源的地方蔓延。

    然而这浑浊的意愿里，残余的幼崽气息、同属神明的微弱神力，两者交织，混成格外特别的存在。原本只配涌向深渊的低端恶魔，但因为多了这丝缕的不同，结果天差地别。

    ——死神捕捉到了它。

    死亡神殿中，高居于神座之上的死神缓慢地睁开了银色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