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岁数了,先说事儿吧。”
“我们就是想知道那时候的真实情况。”小张说。
“哎要说那件事儿啊,我还真有印象。”徐国柱打开了话匣子,“当时棚户区拆迁的时候啊,开发商承诺的是双倍补偿,怎么个双倍呢?就是拆一间给两间。具体的我也记不清了,大概就是这意思。但吴国生这个孙子啊,本来就不是个玩意儿,他外号叫‘国生’,是市南区的一个大混混儿,1983年严打进去了小十年,出来以后接茬儿来,扒绝户坟踹寡妇门什么都干,后来又沾上了‘粉儿’,就加了个‘更’字。在开发商找他的时候,他狮子大开口啊,说他们家这位置是龙脉的眼儿,风水宝地,必须得提高补偿额。你说市南区,有个狗屁龙脉啊。开发商一问,好家伙,这孙子一个15平的破平房加上私搭乱建的一个简易棚,就想跟人家要三个两居室。人家肯定不干啊,就做他的工作,结果这孙子犯起三青子,拿着菜刀就要剁人家。你说,这王八蛋!”徐国柱一说起国生,就气不打一处来。
“哦”小张点头,“原来是个这样的人。”
“可不?他哪算是个人啊?就是泡臭狗屎。”徐国柱摇头,“你听我说啊,后来老鬼那孙子就上了啊,代表开发商跟国生谈,开发商本来是想借老鬼的面儿,没想让他下手,但没想到俩人谈崩了,老鬼就动了手,这不才闹了这出儿吗?”徐国柱一口气讲完。
“哦,这么说,吴国生还是让仇建军给打的。”小张笑了笑,转头看了看小李。
小李一直没停着,哗哗地往笔录纸上写。徐国柱心里有点犯嘀咕,觉得自己有点仗义过了。徐国柱可能不知道,这两个小子看着年轻,却都在预审干过。特别是小张,他师父就是现在牵头预审工作的那海涛。要算起来还真算是“名提”的徒弟。预审问人手段多变,徐国柱隐隐地觉着,自己可能是中了软刀子了。
看小李记完了,小张接着发问:“那徐师傅,当时是您出的警吗?”
“当时”徐国柱犹豫着,“是,是我出的警。”
“那我问您,既然您知道吴国生是被仇建军打伤的,为什么不对他进行处理?”小张的软刀子开始发力了。
“这”徐国柱陷入了两难。他知道,不说,跌面儿,要是说了,就中了对方的陷阱。徐国柱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选择了宁折不弯,“当时的情况和现在不一样,流氓的事情我们都不过问。”他直来直去。
小张皱眉,看着徐国柱的眼睛,判断着他回答的真伪。
“我就这么跟你说吧,在这个世界上啊,有两种规矩,一种是明面儿上的规矩,说白了就是法律,咱们警察维护的就是这种规矩。还有一种呢?是各行各业多年形成的规矩,就拿流氓来说吧,凡是b市的老炮儿,他们之间的事儿一般都不报官。谁要是坏了这个规矩,那以后就没法在‘圈儿’里混了。所以国生和老鬼也是这样,他们之间的事儿,他们自己了结,你就是想问,他们也不说。而且这事儿也没伤及别的老百姓,所以当时就这么处理了。”徐国柱一口气说完。
“嗯”小张点着头,“那您的意思是,只要是流氓之间的事儿,咱们当警察的就可以不管了?”他反问。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徐国柱嘴笨,一时被小张绕了进去。
“那当时就算有报案群众的笔录、医院的伤情检查予以证明,你也没有履行到一名警察应尽的调查职责?”小张的语气渐渐硬了起来。
“这”徐国柱知道自己进套儿了,但已经被架在了这儿,又骑虎难下。
“那我再问你,你和仇建军有没有私人之间的关系或经济往来?”小张直奔主题。
“怎么会?”徐国柱摇头,“警察和流氓怎么会同道?”
“好。”小张等小李记完,开始拿“子弹摧毁大坝”,“你看看这个。”他说着把一摞照片扔了过去。
徐国柱接过来一看,顿时愣住了。上面正清晰地印着某次他和鬼见愁交谈的情景。
“徐国柱同志,你怎么解释这一切?”小张改变了对他的称呼。
“我没法解释”徐国柱昂着头说。
“好,那我们明白了。”小张说着就站起来,他显然已经达到了目的。
徐国柱不干了:“哎,你们到底什么意思啊?说了半天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这是谁看着我不顺眼在背后下家伙啊?”
小张整理着材料,与徐国柱对视。他此时的眼神不再温和:“徐国柱,没有任何人给下家伙,我们接到的是实名举报。”
“实名举报?谁啊?”徐国柱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