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那朕来告诉你,你,就是朕的亲儿子,是朕与白氏素心生的亲儿子。”
祖公略身子晃了晃。
皇上续道:“今日一早,朕故意说太后身子微恙,需阳气十足之人的血做药引子,然后让太医采了你的血,其实是给朕和你做滴血认亲。”
祖公略已经知道了结果。
皇上长长的一个停顿复道:“你就是朕的亲骨肉。”
祖公略全身的血脉往一处聚合,绷得脑门上的血管要迸裂似的,他无意攀龙附凤,但皇上就是皇上,天下仅此一人,高高在上,呼风唤雨,手一伸,天下都是他的,而自己,竟然是这样一个人的儿子,于此也就释然了这些年来祖百寿为何屡次暗杀他,祖百寿是怕自己能力超群最后夺了亲生儿子的权力和家财。
然,就是这样的一个无所不能的人,为何将母亲丢在雷公镇置之不顾,祖百寿书房里的那幅画足以表明,母亲纵使不因产后痹症而去,那也得因郁郁寡欢而终,她心爱的男人在这里,在皇宫大内,每日笙歌曼舞,坐享三宫六院。
思绪游弋到此,祖公略陡然而恨。
皇上不知他心里所想,笑眯眯的,慈父之状道:“九皇儿,还不跪下认父皇。”
祖公略木然的直直的跪了下去。
皇上窃以为这是父子正式相认了,激动得嘴唇哆嗦着,以一个老父的情怀来挽祖公略的手,却见祖公略抽了回去,然后淡淡道:“臣跪的是皇上。”
皇上愣住:“你此言何意?”
祖公略也不抬头,凉薄的嘴唇微动,轻声道:“臣的父亲是祖百寿。”
皇上挥手就是一巴掌,打的祖公略头一歪,脸色仍旧如常。
皇上气得浑身颤抖:“朕是天子,朕能给你想要的一切,你竟然认那个什么参帮的总把头做父亲,你这是大逆不道!”
祖公略终于看了看皇上,微微一笑,这一笑带着三分讥讽,还有彻骨的冷:“皇上能让臣的母亲活过来吗?”
皇上一怔,晓得祖公略的心思了,他是在恨,恨自己当年始乱终弃,假如当年自己将白素心接进宫来,她或许不会在花样年华瘗玉埋香,可是自己有苦衷,于是,他把这苦衷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祖公略,往事如扇,慢慢打开——
那是京城的暮春时节,而地处北国的长青山却才融化干净冬日里的积雪,杏花绽放,古老的雷公镇因此而被春意缱绻。
年轻的皇上意气风发,骑马奔跑在雷公镇的街上,突然斜里的那家琴房走出一位少女,素白的衣裙临风而舞,纷披的秀发丝丝缭乱,她怀里抱着一张古琴,身边陪着一个扎着双髻的丫鬟,刚好是行至一树杏花下,风劲吹,杏花如雨落下,将少女裹挟其中,那是何等的一幅画面,人间不该有,天上也少见,年轻的皇上看呆了,随后翻身下马,大步奔去,唐突而问:“敢问姑娘芳名?”
那少女被突然而来的皇上唬了一跳,后退几步,瞪着一双寒潭般的大眼谨慎的看着他半晌,方怯生生道:“白氏,素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