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想了想,知道自己多想无益,也坐了回去,重新观察起棋局来。
刘和手挽马缰,运足目力,打量着对面的阵地。他不久前还在薄姑陂驻营,知道这里的地形,北侧是睢水,南侧是薄姑陂,这是一个三面背水的死阵,除了东侧可以发起进攻,其他三面都无法进攻。
中军太远,他看不清是不是有孙策的战旗,他只能看到前阵的战旗。前阵有两面战旗,他认识其中一面,是孙策麾下校尉董袭的战旗,另一面只知道校尉姓鲁,究竟是谁,他不知道,好像是新冒出来的,不久前还没有这么一个校尉。
难道是新来的援兵?
刘和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他轻踢马腹,来到淳于琼面前。“淳于将军,等你立功了。”
淳于琼哈哈大笑,满不在乎的拍拍胸口。“将军放心吧,两倍的兵力对比,我就是用人堆,也要把这第一阵啃下来。后生可畏,我们这些老朽也不是吃干饭的。”
刘和笑笑。“将军说笑了,你正当春秋,谁敢说你老?我们这些小辈有机会看将军指挥作战,三生有幸。孙策自寻死地,结下这么一个死阵,这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如果能生擒孙策,徐州牧亦不足以酬将军之功,届时还要请将军多多关照。”
淳于琼心情大好。孙策背水立阵,骑兵无用武之地,只能从后面包抄,防止孙策涉水逃生,正面主攻的任务全落在步卒的身上。他有先见之明,适时的让出了一千胡骑的指挥权,换取了一万步卒,实力仅次于主将刘和。这一战如果能首战得胜,就不会再有人说他抢文丑的功劳了。
“请将军为我掠阵。”淳于琼拱拱手,客气而自信满满。
刘和再次施礼,退回中军大阵。他半路上又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阵地,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么容易就将孙策堵住了,他总觉得有点不太真实。
战鼓声响起,淳于琼准备进攻了。在一千长矛手、刀盾手的保护下,两千弓弩手缓缓上前,准备列阵,进行远程打击,掩护步卒强攻。
鲁肃听到了战鼓声,轻踢马腹,来到阵前,站在所有人的面前,摘下弓,搭上一枝鸣镝响箭,静静地看着越来越近的敌军。当对方进入一箭之地,停止前进,开始立阵的时候,他举弓过顶,又缓缓放下,猛地拉开弓,撒手松弦。
鸣镝响箭离弦而去,发出刺耳的厉啸,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正对鲁肃的数名刀盾手握紧盾牌,将身体缩在盾牌后面,等待着盾牌被射中的闷响。他们并不担心,七十步的距离,射中很容易,射穿盾牌却很难,只要躲好,根本不会有性命危险,甚至不可能受伤。
厉啸越来越近,鸣镝响箭飞跃七十步,“呯”的一声,射穿了盾牌。木屑飞舞,盾牌后的士卒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射中,前胸入,后心出,闷哼一声,仰面栽倒,鲜血从口鼻中溢出,眼神迅速黯淡,很快就停止了呼吸。两只眼睛睁得圆圆的,死不瞑目。
看着被一箭射穿的盾牌和倒地的同伴,旁边的刀盾手、长矛手们不约而同的倒吸一口凉气。
七十步外一箭破盾,这人的弓力究竟有多强?
鲁肃收起弓,看向正准备下令攻击的强弩都尉,微微一笑。虽然隔着一百多步远,那名强弩都尉还是感受到了鲁肃的杀意,下意识的向后退一步,躲在了亲卫的身后,一阵冷汗透体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