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意义,不如爵位来得吸引人。如果朝廷发布诏书,通农学、能屯田的人可以封爵,我想会有不少人自高奋勇,毛遂自荐,如果百川之归大海。”
荀彧抚掌而笑。“子初果然是经国济世的良材,这个办法好。”
杨彪说道:“可这还是难免读书人的非议啊。”
刘巴迟疑了片刻。“杨公,孙策最不喜欢的就是坐而论道、夸夸其谈的读书人,这些人就算离开长安也没有其他去处,一时的非议,杨公毋须太在意。等将来关中形势缓解,再重建太学,让乃心学问的读书人安心做学问、修史,他们自然明白杨公的一片苦心。”
杨彪接连叹了几口气。“文若,子初,我担些骂名没什么,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么做的后果?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你我在这里谈的可是全是利啊。那些读书人难道仅仅是一些读书人吗?他们怀揣着对朝廷的忠诚而来,为的是义,我们却要将他们拒之门外,这不合适啊。至于南阳郡学做的那些学问……”杨彪连连摇头,显然极不赞成。
刘巴沉默不语。他也是读书人,不远千里来到长安,最能体会那些读书人的感受了。如果他自己遭遇这样的对待,他也会非常愤怒。但他对杨彪的看法也不能认同。杨家所传的《欧阳尚书》是今文经,南阳郡学的邯郸淳、胡昭等人的治学方法却是古文经一路,而且走得更远。杨彪对此不满,恐怕还是今文经对古文经的歧视。时至今日,今文经的弊端已经如此显著,他还抱着这样的观念不变,未免过于守旧。
荀彧不动声色地看了刘巴一眼,淡淡地说道:“司徒所言甚是。然,君子固穷,夫子厄于陈蔡,七日不食犹鼓弦而歌,若真能有志于道,又怎么会因一时贫困而生怨言?这样的人传不了大道,一时得失聚散无关大局,今日散之,明日再聚之便是。”
杨彪摇摇头,神情凝重。“文若,此言差矣。孙策出身卑贱,读书少,唯利是图还情有可原,你可是荀君后人,家常渊源,怎么和他和一般见识?道之以德,齐之以礼,这是为政根本。虽说治平用道德,乱世用权谋,却也不能忘了教化。世祖劝学,诱之以俸禄,尊之以爵位,养士百年,这才有今日士风,如果因为眼前的困难,弃道德如敝履,就算拨乱成功又能如何,升平尚不可得,况乎太平。”
杨彪顿了顿,缓了颜色,语重心长的说道:“文若,子初,我年已半百,大概是看不到升平之世了。苟利于国家,我可不在乎身后名,你们却是朝廷的希望所在,不能乱了方寸。尤其是你,文若,天子年幼,正需要你耐心辅佐,潜移默化,教以圣王之道,导之为尧舜之君,任重而道远,动辙言利,绝非上策。履霜坚冰至,可不慎哉。”
荀彧头皮发麻,杨彪虽然说得温和,这个指责却是他承受不起的。他拜伏在地,汗如浆出。“谨遵杨公教诲,彧必当晨昏警惕,战战兢兢,不敢须臾有忘。”
刘巴皱着眉头,悄悄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