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灵带着亲卫匆匆而行,没有人说话,只有急促的马蹄声和兵器撞击甲胄的声音,偶尔听到几声咒骂。
朱灵一言不发,闷头赶路。他知道亲卫们心情不好,只是碍于他的面子没有明说。他心里也憋了一腔怒火。十几天来,他一直在寻找战机却徒劳而功,现在又突然接到袁谭的命令,要他连夜赶回浚仪参加会议。什么样的会议这么紧急,需要他放下大军,连夜赶回去?
这是非常冒失的行为,万一被对方抓住机会,无人指挥的一万大军很可能遭受重大损失。
但朱灵接到命令后,只考虑了片刻就决定接受命令,赶往浚仪。这半个多月的战事告诉他,没有袁谭的支持,单凭他自己的实力是不可能战胜孙策的。没有袁谭的支持,他甚至无法在这里立足,只能灰溜溜的回河北去。不管袁绍有没有废长立幼的心思,都不会容忍一个抗命的将领。
一万大军损失了还有机会补充,被袁谭定性为不可用之人,他的前途就到此为止了。在战场上从不退缩的将军却在官场上被迫低头,朱灵的心情不可能好。
接到命令时是下午,赶到浚仪大营时已是亥时初刻。袁谭的中军大帐很热闹,在大营外就接到了丝竹之声,闻到了酒肉的香气,朱灵肌肠漉漉,被空气中弥漫的香气一刺激,更是饥饿难忍。他翻身下马,将马缰扔给侍从,只带着贴身亲卫张威进了大营,来到大帐外。
帐门大开,里面正是热闹,袁谭居中而坐,边让、王彧、毛玠等人坐在一侧,刘备、曹昂等人坐在另一侧,又多了几个生面孔,济济一堂。几个歌舞妓在席中轻歌慢舞,乐师坐在帐外吹拉弹唱,好不热闹。
朱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手搓了搓脸,让绷得太紧的脸皮缓和下来,躬身而拜。
“折冲中郎将朱灵,拜见使君。”
朱灵还没到大营,袁谭就知道了。看到朱灵身边只有一个侍卫,其他人都留在大帐外,而朱灵却是如此恭敬时,袁谭提到嗓子眼的那颗心总算放下了。他坐着没动,直到朱灵再一次报名,毛玠又提醒他,他才装出一副刚看到的样子,推杯而起,扬着衣袖,示意歌舞妓们都退下。
“吵死了,吵死了,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果不其然,怠慢朱将军了,死罪死罪。”
见袁谭如此热情,朱灵很是意外,一时不知如何反应。袁谭拉着他,大步走到席中,指着武装一侧的首席笑道:“你看,我已经虚席相待很久了。”
朱灵这才注意到还有一个空着的席位,而且是独席,很是意外。不仅如此,这个独席之后还有一排席位,应该是给他的随从准备的。每个将领都会带随从,但通常都只有一两人,一张席就够了。在他身后有两张席,可供四人共坐,这是其他人都没有的规格。
朱灵心中一暖,受了许久的委屈一下子散了大半。
“咦,将军的部下呢,怎么只有一人?”袁谭很“惊讶”,随即脸色一沉。“将军虽然武艺高强,但两军交战之际,安全第一。孙策狡诈,万一遇到埋伏,有所损失,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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