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少成多,不一会儿,手边就积了一堆,足足有三五十子。张纮手边却只有寥寥数子。
“士元,看得懂吗?”孙策看得无聊,冲着庞统使了一个眼色。“谁的优势大?”
庞统挠挠头。“大势上子纲先生占优,方寸之间奉孝先生更强。胜负在两可之间,我暂时还猜不透。”
孙策明白了。他拍拍郭嘉的肩膀。“奉孝,你伤还没好,不是先生对手,认输吧。”
“谁说我输了?”郭嘉不服。“士元不是说了吗,胜负在两可之间。”
“那只是现在,再下几个子,你就会体力不支了。若是平时,你身体无碍,自然可以继续战下去。可你现在有伤在身,又接连几天没有好好休息,十成功力最多发挥出五成。欺负欺负士元也就罢了,遇到子纲先生这样的高手,你如何能胜?行了,我有正事要说,子纲先生刚才提了个建议,我觉得有些道理,想和你们一起商量商量。”
郭嘉一愣,恍然大悟。他放下手中的棋子,看看张纮。“先生,待我伤好,择日再战。”
“随时恭候。”张纮也放下棋子。
孙策将张纮刚才的建议说了一遍,郭嘉十指交叉,沉思了半晌,缓缓地点了点头。“以合纵破连横,这的确也是个办法,而且的确有成功的可能。只不过西凉人曾经屠戮关东,特别是颍川、洛阳,与他们联手可要特别小心,否则必然会惹上污名,对将军极为不利。”
他转过头,看看孙策,又看看张纮。“将军,我觉得可以用交战代替谈判,免得落人话柄。”
孙策看向张纮,张纮点头赞同。“将军是在朱太尉麾下行动,朱太尉代表朝廷,西凉人要战要降,都是对朝廷而言,与将军无关。西凉人现在走投无路,如果有机会与朝廷化干戈为玉帛,甚至将功赎罪,我相信他们不会拒绝。”
“不错,可行。”郭嘉低下头,看了一眼棋盘,赞了一声。“先生,还是你眼界高,我自愧不如,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两豆塞耳,不闻雷霆啊。”
张纮大笑。“奉孝,你言重了。我只是痴长几岁,见得多一点而已。若非有你收集情况,为将军谋划算无遗策,这个计策我是万万不敢献与将军的。其利大,其险亦重,非奉孝不能为也。”
郭嘉也笑了,抓起放在棋枰旁的棋子,慢慢撒在棋盘上。棋子哗哗作响,清脆而急促,每一声都敲在人心上。“那好,我就与先生联手下一盘大棋,助将军劫了王允这条大龙。将军,欲行大事,先清内贼,不能让何颙、辛毗再留在宛县了,请周公瑾找个理由,让他们离开吧。”他想了想,突然又笑了一声:“辛毗无处可去,他很可能会去兖州,将军何不通知一下张邈,让他招待一下何颙、辛毗?”
孙策哈哈一笑,搓搓手。“正该如此,白吃白喝了那么久,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
“还有,请将军通知周公瑾安排人保护好蔡伯喈。蔡伯喈知道得太多了,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何颙、荀攸可都是做过刺客的人,不可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