涸的河道,从高唐城下经过,向历城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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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然站在城头,看着城外耀武扬威的幽州骑兵,不禁冷笑了一声,将手中的一根算筹轻轻折断,手一扬,扔下城头。
刘备果然来了,而且是亲自统兵。大王说得没错,这人没什么忠义可言,迟早会有一战。
他仔细地看着刘备的战旗,和事先收集的资料一一对照,确认统兵的将领。除了刘备本人,他还看到了张飞的战旗、赵云的战旗、牵招的战旗,唯独没有关羽的战旗。看样子关羽被留在了幽州。这也可以理解,太史慈就在辽东,刘备不能不防,能挡住太史慈的也只有关羽。况且关羽刚愎自用,桀骜不驯,刘备也无法得心应手的控制他,留他在幽州是最好的选择。
一想到关羽,朱然的嘴角就不由得想笑。他在吴王左右,几次持到吴王用关羽来敲打朱桓,说人有要傲骨,但不能有傲气,关羽勇武绝伦,但傲气太盛,无法与同僚相处,终究会害了他。统兵作战,固然要有争先之心,但更要有警惕之心。一个人再勇猛也不可能打赢一场战争,真正的胜利必然来自于团结,来自于同僚的信任和支持。
当时只是听听,感受不深,如今他也统兵作战,而且第一次就统领五千人马,坚守高唐,压力之大不言而喻。袁谭已至,骑兵穿插到身后,现在想走也迟了,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徐琨、沈友等人的身上。他们能完成预守的作战计划,他才有机会建功立业。如果历城失守,高唐就是一座孤城,很难坚持到最后。
“希望庞祭酒不负凤雏之名。”朱然想起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一声轻笑。作为吴王身边的小将,朱然对庞统一直很好奇。大王以烈火凤凰为号,庞统却以凤雏为号,难免会让人联想到什么。不过庞统是孙策第一个侍从,他们之间的情义的确不是其他人能够相提并论的。
庞统这次设计的作战方案就很有吴王的风格。看似大胆,偏偏又精致之极,刚提出来的时候,沈友、徐琨两个都督都不赞同,觉得这个方案过于冒险,只有他见猎心喜,立刻表示赞同,并主动承担了任务中最危险的部分——守高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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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深入济南之后,袁谭随即包围了高唐城,十万大军将高唐城围得水泄不通。
沮授的计划是不管刘备能不能成功,先取高唐城,解决后顾之忧。高唐临河,将来黄河复通,从冀州来的粮草、辎重从高唐渡河最方便,绝不能控制在朱然的手中。当然,他并不反对将高唐作为诱饵,逼着徐琨、沈友甚至孙策本人千里迢迢地赶来救援。
所以,袁谭一边下令打造军械,做攻城前的准备,一边命人挖壕营堑,做好阻击援军的准备。考虑到麾下由各家部曲组成的将士不少,战斗力不高,他还想利用攻击高唐来练兵,训练这些部曲兵的攻城技巧。他麾下的精兵就是在涿郡与刘备作战时练出来的。实践证明,练与不练,区别很大。
数日之后,刘备传来消息。他一路进兵很顺利,在逢纪的协助下,青州的世家、豪强也很配合,不仅为他提供了粮草、给养,让他的部下进坞堡、庄园休息,还派人为他带路,打探消息,意外只有一个:沈友并没有出兵增援历城的意思,他还在临淄,其他诸县都放弃了,连守卒都没几个人。
济南的情况也差不多,徐琨固守历城,有江东兵五六千人,再加上郡兵两两多人,守卫森严。
当然,诸县的粮仓也是空的。据说秋收之后不久,徐琨、沈友就下令各县将收上来的粮食送到历城、临淄,不久前又一次将诸县粮仓里的存粮收刮一空,现在这两个城中至少储备了能吃两年的粮食,摆明了就是要死守两城。
刘备只有骑兵,不能攻城。临淄离高唐已经超过三百里,沈友不出城,再向东就没有意义,而且临淄以东河流纵横,对骑兵行军也不方便。因此,刘备提出一个建议,希望袁谭授权他就地征发步卒,集结各郡国世家的部曲,包围临淄。
袁谭反复考虑后,否决了刘备的建议,要求他保持移动状态,防止孙策或其他人从东莱登陆,或由徐州北上,至于攻取三城的任务,由他率领的步卒来完成。青州世家的部曲能守城,未必能攻城,他们的战斗力堪忧,仓促上阵,只会徒增伤亡。
随后,袁谭下令强攻高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