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意外的帮手

缓缓说道："由于我的失职，上次本不应该卖给您这样的布匹。朝廷有规定，非武家或公卿不得穿绸缎、天鹅绒等上等锦衣。"

    朝廷自然指的是日本天皇所建立的朝廷，丰臣秀吉是从关白退下来的。朝廷的官位都是继承制，什么样的家格继承什么样的官位、官职。而家纹就是体现门第高贵与否的标志。

    像平左卫门身上无家纹，祖上肯定是平民出身，怎么说也买不了奢侈的物品，由此可见贵族和平民间的等级是多么的森严。

    "可……我已经用掉了，没法再还给你。"平左卫门对那半反布匹，的确是用了一些。

    掌柜也不急："一旦有人得知，本店最多交些罚金，可您的性命有可能不保啊。"这当然是直白地恐吓，这年头谁会为了几块布料告知朝廷，最多平左卫门的敌人，用这个弱点攻击他。

    平左卫门觉得掌柜不会单纯地叫他来，还特意派人四处寻找他。"有什么事情，请直说吧。"

    不是平左卫门没有耐心，实在是掌柜的面善，让他忍不住松懈对他的提防。这是他第一次见庄大夫，可觉得庄大夫和他不是朋友也非敌人，就像路边遇见的陌生人一样，可以随意聊上几句。

    "确实有点儿事儿，有件小事儿请你帮忙。"掌柜的拿起桌上的茶碗，慢慢地喝起了茶。仿佛要平左卫门帮的忙真的很小，他一点儿也不在意一般。

    茶碗平左卫门是看不懂的，不过母亲美代在他小时候提过几句，从明朝而来的唐物最为珍美。不过美代也没说唐物其实并不仅仅是大明当地产的，也有其他国家流入中国的茶器。

    "如果不涉及生命，我就愿意，不过那反布我是从您那里买来的。"

    掌柜微微地点了点头，他是真不在意平左卫门接受不接受。不过给对方鼓励也是谈话的技巧之一，有时候没必要两人挣得面红耳赤。

    "你也喜欢喝茶？"掌柜看得出平左卫门对他手上握着的茶碗有兴趣，可单论这价值就顶这样的平民不日不夜的干上上百年。

    这绝对不是夸张，好的茶器在当今可以堪比城池的价格。直到现在还闻名的天下三茄子，无论懂不懂，足以让拥有的人疯狂。

    "这碗，不是天目的唐物吧。这种茶碗应该用煮茶法喝。"天目是中国茶碗的类型之一，而与唐物对应的就是国产的和物。日本讲究用点茶法喝茶，这种仅煎水不煎茶的喝法，被千利休茶匠挖掘出更深的喝法。茶道的百年定义就从此开始。

    "没想到小友竟知茶礼，也算同道中人啊。"其实在日本本土喝茶，无论用什么碗都要喝这种抹茶。最关键的是要在和式风格的茶屋，有专门的一套礼仪，才算真正的品茶。平左卫门连入门都不算，只是掌柜用来打趣的话罢了。

    平左卫门听后，又觉与掌柜的更近了一层，便迫切的知晓他的要求。这时的平左卫门已经没有最初进门时候的抵触心理了，内心反而期待能帮掌柜庄大夫的一个小忙。

    掌柜巧妙地利用人性善意的一面，给平左卫门上了一堂生动无比的课。就是美代亲来，也未必能从掌柜的这里讨到好处，毕竟人在什么圈子就能接触到什么人。和长滨屋掌柜打交道的至少也是上级武士，其他阶级的哪里有钱买他的货呢。

    "听说，负责修葺桃山城的少工为人贪财？我请你收集些罪证。"桃山城也叫伏见城，后世称作织田信长和丰臣秀吉这段时间为安土桃山时代。两座城池囊括了正文治上的统治者的背景。

    平左卫门惊得从椅子上跳起，他不可相信地捂着嘴，天下哪有困了就有人送枕头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