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兮魂兮归故乡……”她眼神忧急,一把拉住楚盛衣的衣袖,“告诉我,告诉我,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是谁?”鼻尖忽然闻到奇异的香味,脑中不断交替的画面中突然闪过阮寺的脸,好像有一道闪电劈开混沌的思维,阮寺故作神秘的声音在耳边再次响起:“它的身体里会散发出一种奇异的香味让人神智迷乱、清明不守。”
楚盛衣忽然伸出双手按住她的肩膀,双眸黑得发亮,张口欲要说什么。
“小心!”云长乐突然大叫一声,黑暗中,只见一抹巨大的白影从楚盛衣身后闪过,金黄而又森冷的兽眼幽幽闪烁。
楚盛衣摸了摸后背,手中传来湿濡的感觉,他似乎不觉得疼痛,只是怔怔地望着染满自己双手的鲜血,然后视线转向云长乐。
云长乐厉声喝道:“猫猫!”她飞快地挡到楚盛衣身前,目光跟着白虎缓缓移动,鼻尖闻到的香气更加浓郁,混合着鲜血的味道,变成一种充满血腥的诱惑。她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反手抓住楚盛衣的手腕,使劲一捏。楚盛衣受痛,立刻反击,手腕轻翻,拇指按在她的太渊穴上,云长乐手一松,被他乘势拿住神门、内关两穴,右手被他扣在腕中。她挣了两下没能挣脱,不敢分神继续与他拉扯,抬头看去,白虎竟不见了踪影。
云长乐小心翼翼地环视四周,拉着楚盛衣盘膝坐下道:“楚盛衣,你被药虎散发出的香气迷惑了神智,我……我也不知道自己能清醒多久,你能不能听明白我说什么?”
她把另一只手放在他的大椎穴上,缓缓输入一股平正温和的内力,心知此时十分凶险,小白虎恐怕早就忘记了她,正在一旁虎视眈眈。她心中又惊又悔,刚才两人情绪激动,显然是清明大动的征兆,阮寺早就提醒过她,她却没能提早发觉。此时,她只盼楚盛衣快些恢复。
她紧张地抬头看向四周,叫道:“猫猫,猫猫……”她的声音在山中回荡,心中翻来覆去地想:“西辞还等着猫猫救命!”两人相遇相知的记忆在脑中不断浮现,她的心中有渐渐升腾出一种深深的恐惧:“如果西辞死了,如果西辞死了……”越不想去想,脑中越是混乱。
“你在叫什么?”楚盛衣抬眼看向她,眸光幽深,“我没事了,你不要再给我输入内力。”
“起来,我们先离开这里!”云长乐心中一震,神智恢复些许清明,她生怕自己坚持不住,扶着他的肩膀,努力起身欲走。便在此时,楚盛衣一把推开她,突然出手,一道银光倏地划过云长乐眼前。
云长乐只听身后“呜哇”一声响起,转首一瞧,楚盛衣手中握着一把泛着冷光的软剑,剑柄乌黑,剑尖生寒,地上有一摊鲜血。
白虎忽然现身,前爪被拉开一道血淋淋的伤口,云长乐见它如此,忍不住又唤道:“猫猫,猫猫!”
白虎却被激发了凶性,它理也不理她,只是紧紧地盯着楚盛衣,喉间低声咆哮。
楚盛衣脚尖一点,飞身而上,一剑指向它的咽喉。白虎腾在半空,身子一摆,避开名剑沧浪,虎爪扫向他的颈脖,楚盛衣身子一斜,喝道:“好畜生!”一掌拍击而出。
云长乐只听得掌风呼啸,白虎翻身一扭,摔了个筋斗,巨大的身躯在地上滚了一圈,从他掌下逃开,忽然后脚一蹬,窜至他右方,虎口大开,咬向他的腰侧。楚盛衣不知何时收起了沧浪剑,见它攻来,高举右掌,一掌由上而下,迅捷无比地拍向白虎的额头。
电光火石间,云长乐大叫一声:“住手!”可此时楚盛衣招式用老,岂又收得回去?只听“砰”的一声,白虎额头中了他足以开山裂石一掌,“呜哇”一声大叫,翻身滚落一旁。
云长乐斜身冲将上去,挡在楚盛衣与白虎之间,对他道:“你、你不要杀它!”
白虎在地上挣扎两下,甩了甩头,又站了起来,双目凶光连闪,对着楚盛衣低声咆哮。
“为什么?为了云西辞吗?”楚盛衣脸色发白,只觉得背上的伤口流血不止。
云长乐顾不得解释,盯着白虎轻声唤道:“猫猫,猫猫……”白虎的目光终于与她对上,“呜呜”低咆,向前移动了一步。云长乐大喜,慢慢弯腰向前探出手臂,叫道:“猫猫,是我啊!”
“不可!”楚盛衣一把抓向她的手臂,便在此时,白虎一跃而起,利爪挥出。
云长乐想也不想就挡在他身前,哪知楚盛衣扭住她的手臂,用力向后一扯,闪身切在她身前,一掌击在白虎的肋骨之上,只听“呜哇”一声大叫,白虎“咚”的一声从空中掉落到地上,倒地痛喘。
云长乐被他拉到背后,这才发现他受伤极重,整个后背几乎被鲜血染红,她心中一颤,冲到他身前想要点穴止血,却见他胸前竟也被生生撕开几道血口,这时前胸后背同时流血不止,伤势骇人。云长乐颤抖着点了他的穴道,看了一眼倒在一旁“呜呜”低咆的白虎,道:“楚盛衣,你不要命了吗?”
楚盛衣倚着她缓缓坐倒,看她拿出金疮药小心翼翼地倒在自己的伤口上,手指轻颤。他静静地凝视着她,脸上露出伤感的笑容,伸出手指抹掉她眼角的泪水,神色有些迷离。
云长乐见他嘴唇微动,连忙低下头,只听他低声吟唱:“离兮离兮心内伤,魂兮魂兮归故乡……”她忽然心中大恸,大叫道:“楚盛衣,我欠你那么多,还清之前,你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