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儿子罗司青去欧阳世家递拜帖,我猜欧阳世家的人定要给他点排头吃,今天是不会见他们了。咱们回清风院吧,正好看看云姑姑、爹爹、娘亲回来没,我想跟他们商量商量今天的事情。”
西儿点点头,指着窗口笑道:“长乐公子请。”
长乐笑嘻嘻道:“有茶一起喝,有窗一起跳。”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从窗口跳了出去。两人一青一蓝,身姿轻灵,正从空中翩然落下,忽然地上一声惊喝:“小心。”只见一位白衣少侠张开双臂,似要接住他们。两人又意外又好笑,西儿、长乐同时出脚,分别在他两边肩上一点,轻轻巧巧的落在了他的面前。那白衣少侠微微一愣,脸上一红,心想:这两个小孩好生了得,从那么高跳下来不是难事,难的是他们在我肩上一点之力竟是那般轻巧,犹如树叶轻轻抚过。人家小小年纪就有这样厉害的轻功,我大惊小怪,贸然出手相护,哎,此番作为怕是要被人笑掉大牙。
西儿见他脸色不住变化,心想此人虽然眼力不佳,心地却是极好的,对他一拱手,微笑道:“在下与朋友胡闹惯了,公子莫要见笑。”
那白衣少侠以为面前二人定要笑他不自量力,哪知西儿反倒请他莫要笑他二人跳窗胡闹,心中一宽,干脆自嘲道:“哪里哪里,就怕两位小公子笑我不自量力。”
长乐觉得此人看起来很是亲切,夸道:“你心肠好得很啊,我们笑你做甚?我叫长乐,他是我的好朋友云西辞,你叫什么?”
白衣少侠微微一笑道:“我叫欧阳贤。”
长乐与西儿对视一眼,两人眼中尽是诧异与无奈神色。她向欧阳贤问道:“我听说天慕山脚下有个欧阳世家,你是那个欧阳世家的人吗?”
欧阳贤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问得这么直接,他索性也直接答道:“正是。”
长乐心道:难怪你看起来亲切的很,原来和爹爹是一家人。她脑袋转得飞快,暗暗猜测此时此地欧阳贤出现的原因。
西儿见她低头不语,对欧阳贤道:“难得遇见鼎鼎有名的欧阳世家公子,听说‘姜夏楼’酒菜味道极好,而且离这里很近,若是公子不嫌弃,我们大可一起用膳。”说完对长乐一笑。
长乐一听,心中叫妙:好个投石问路!
欧阳贤微一沉吟,道:“欧阳贤与两为小兄弟一见如故,但是今日实在有事要办,这顿饭是吃不成了。两位小兄弟来到慕城,在下便是主人,虽然今日不能一聚,但是两位随时可来欧阳世家找我,我们找个机会好生聚上一聚便是。”
长乐心思早就转了几转,对他道:“也罢,既然如此我们以后再聚便是。”转头对西儿大声道:“我饿的慌,咱们快去吃点东西吧。”
西儿对欧阳贤一拱手,道:“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欧阳贤对他们一拱手,快步走进“群英楼”。
目送欧阳贤进了“群英楼”,西儿对长乐道:“回去?”长乐点头道:“当然。我得看看他来这里所为何事,若是有个万一,我们一家方便提前做好准备。”说完补充道:“这人心肠好的很,对陌生人如此,对自家人想来不会坏到哪里去。咱们快回雅间去,别让小二收了茶钱以为咱们离开了。”
两人几个轻纵,回到了起初待的雅间,离开时间不长,桌上留的茶钱小二还没收走。西儿招来小二准备饭菜,对长乐笑道:“咱们边吃边看,说好了,你可不许动手。”长乐避而不答,吐吐舌头,看向厅中。
天慕山脚,云烟一身白衣,随手摘一朵黄色小花放在手中把玩,她抬头看向云雾缭绕的山顶,三日后便是比武日期,可是他却毫无音训。回忆的片段在脑中走马灯似的跑过,与他比试了六年,年年皆败,次次七招。三年前再败,她心中郁闷,想起远嫁侬城的临翠,便去侬城探亲散心。哪知临翠过的不好,心中更是气闷。听说“乾坤一手”欧阳忆正在城中,跑去向他挑战。欧阳忆见她年纪轻轻,以为又是哪个门派的后辈不知轻重,想借自己扬名。他委婉拒绝云烟,哪知云烟当时本就气闷之极,心道:难道这天下就真有那么多高手?他欺负我,你看不起我!她满腹怨气倾泻而出,心想既然你是鼎鼎有名的护山高手,而我这辈子怕是打不赢他了,今日死在你的手上便是。她悲极怒极,一出手便是勇往直前、有去无回之势,欧阳忆大吃一惊,连忙出手还击,可是先机已失。云烟连输四年,对自己功夫大失信心,全力以赴,只想与欧阳忆多拆几招,免得辱没了临氏名声。哪知欧阳忆,一代高手,竟非百招之臣,云烟在九十四招便重挫于他。欧阳忆被她打的口吐鲜血,倒地不起,他那不可置信的眼神,直到今日云烟依然记得。
那场胜利让云烟忽然明白,并非自己资质太差、武功太弱,而是他实在太强,自己一直以他为目标,不知不觉中武功进步神速,只是年年挫败,让自己对他生出高山仰止的心态,更是信心大失。后来她小胜“无尘先生”公孙引,年初又单挑“绝俗剑”赤松子,最终战胜三大护山高手。
云烟微笑着抚了抚花瓣,低声道:“我等着你,路行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