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灶上还放了一口漆黑的铁锅,锅口齐胸高,搭着一柄硕长的勺把,姬子涵好奇地踮起脚尖往铁锅里瞅去,隔着蒙蒙的白汽,隐约看到里面是一锅暗褐色的汤水,正咕嘟嘟的冒着水泡。
姬子涵就是再傻,也大概猜得出这锅里煮的是什么汤了,只是她左看右看,都没有看见附近有其他人的踪影。她的手还拉了白无常的衣袍没有松开,此时浓雾散开,她也没有放手的觉悟,反而很顺手的扯了扯手上的袍角,疑惑问道:“这汤锅好好地摆在这里,怎么不见孟婆的踪影呢?君上带我来这里,不是要给我喝孟婆汤吧?我是还阳,不是投胎啊。”
白无常试着回扯了下自己的袖袍,只她抓得死紧,一扯之下竟然纹丝不动,他懒得拉扯,便也由着她了,只是她实在呱躁得很,竟敢对自己存疑,不觉眉头一皱,轻声斥道:“本君当然知道你是还阳,只是返乡台的令符收在孟婆处,不来此处找她索要,你待如何还阳?”
“原来是这样啊,早说嘛,害我白担心一场。”姬子涵摇了摇手中的袍袖,见白无常一脸怒气地盯着自己的手,只得依依不舍的松开手指,那衣袍被她攥了半天,此时随手滑落,居然一丝皱褶也无,还是那么的顺滑平整,姬子涵双眼发亮,立时稀罕得不得了。
见她一脸的痴迷相,白无常随着她的目光,抬起双手看了一眼自己一身的宽袍大袖,并未发现有何奇特之外,不由得轻哧一声,嫌弃道:“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不过是南海鲛人引月光织就的鲛纱,值当你稀罕成这样?”
“鲛人?那不就是美人鱼?”姬子涵杏眼圆瞪,双手一伸,重又把白无常的袍角抓在手中,还无限珍爱地把那丝袍捧到脸颊上,细细地一通摩挲,嘴里不住的咕哝着:“真的好冰好滑哦,不愧是一名百金的龙纱啊!”
她做得浑不在意,看在白无常眼中,却是说不出的亲昵姿态,想他无论生前死后,都还没有同人这般亲近过,此时被她一闹,不觉双颊绯红,浑身都不自在了。
他手上发力,狠狠一拽,硬是从她手上抢回了自己的衣袖,恼羞成怒地喝道:“你还知道这鲛纱价值百金呢,怎么不晓得爱惜本君衣裳,拿本君衣裳去擦脸,亏你想得出来!”
“什么嘛,我爱惜得很,哪有拿来擦脸啊,君上你误……”姬子涵嘴上辨驳,眼睛也朝他脸上望去,目之所触,见那苍白如瓷的鬼脸上竟然浮上了抹可疑的红晕,说不出是靡丽还是诡异,她心中一跳,指着他的脸惊得说不出话来,“你”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君上你怕是离灶膛太近了,脸都给火烤熟了。”
明知道她在胡说八道,白无常却也别无他法,只得顺着她的话点头道:“是极,火烧得这般旺,不晓得这孟婆跑哪儿躲懒去了,看我回头不问她的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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