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沉寂成一片。
那双愤怒的眼瞳逐渐平息,一双浓密又翘长的睫毛微微低垂,掩下眸中所有的情绪。
皇帝此时召楚王回京,肯定另有所图。
此次北征,连取燕山关卡三州,秦王领兵,功苦最高,却也因此成为楚王最大的劲敌。
楚王乃皇帝心中储君的最佳人选,如若等秦王大胜归朝,皇帝再立太子,就算朝臣在当今皇帝的势压之下同意,天下百姓却不会同意。
秦王是先帝子嗣,在同辈众皇子中最年长。
先不说金匮遗诏,秦王是先帝子嗣,又最年长,储君之位怎样都不会轮到楚王。
而秦王此时手握大军,一旦心存异心,便会冠上乱臣贼子之名,成为宋廷叛逆之臣,步齐王上一世的后尘。
“秦王殿下受重伤,檀州兵力无主,楚王现在选择离开,不觉得不合适吗?”
“四哥身为主将,而本王只是监军,军政做不得主,在那里可有可无。”赵佐不厌其烦的解释,“再说本王走的时候四哥也快醒了,在这之前本王就给四哥送了信,所以本王走不走都没有不合适之说。”
“这是哪里?”她再次开口。
“前面就是高梁河。”
快到高梁河就是早就过了顺州,现在已经到幽州地界,他这一路跑的还真是快。
她不再问其他,只道,“我想喝水。”
“别想着从本王手中逃脱,你身上的银针还有那些药由本王暂且帮你保管,等回了京城本王就会物归原主。”
两只袖口都摸了摸,她藏的东西果然都没了。
“你!拿我东西做什么?”
“我可是吃过你的苦头,不想再吃一次。”他的声音低沉,面上神情似是无奈。
敢情她给他下过一次药就让他记恨到现在。
就算再愤怒也改变不了此时被动的处境。颜含玉闷头生气,知道暂时走不了,又道,“我口渴。”
闭目养神的楚王没理她。
“喂,难道你要杀人灭口不成?”
“此话怎讲?”
“我是真的口渴!现在还没有到京城,等到了京城我就先渴死了!”
那双眼氤氲着复杂的目光,赵佐的目光从那张陌生的脸上移开。
“马车慢行!”赵佐扬声吩咐,“鲁南,拿水!”
“是,殿下。”
帘子半掀,从外面递进来一个水囊。
好教养没让她忘记开口言谢,“谢谢!”
颜含玉一口一口喝的很慢,就算是举着水囊喝水,可她每一个动作都看着优雅,到底是出身世家的小姐,就算是青鞋布袜,那种与生俱来的气质却是怎样掩饰都不可能消失。
马车悠悠前行,也没刚才行的那般匆忙。
那张陌生的面容肤色偏黄,哪里还看得出清容县主的绝美容貌?
“你的易容术是谁教你的?”赵佐问出了心中一直的困惑。
“我说我就是容清,楚王殿下信吗?”
“容清、清容……这个名字并不高明。”
“多谢楚王殿下提醒,这次的事不仅提醒了以后不可自负行事,更加提醒了我防人之心不可无,就算是信任的人也不能全然相信。”
赵佐只觉得心底沉重的“啪嗒”一声,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应声破碎。
颜含玉掀开帘子,仰头朝天空看去,团团乌云盖顶,正如她此刻的心情。
“楚王殿下,晚上会有一场暴风雨。”她开口提醒。
有暴雨,晚上总会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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