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月看着一脸潮红的燕亭,茫然无措。她也不知道当问不当问,只是轻轻拉着燕亭的手,将那有些冰凉的手面覆在掌心:“小姐……”
燕亭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转身回了房间。
睡前惯例是要做吐故纳新。每次入定,燕亭都能获得一种平和的力量。
但这一回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儿,入定之后,整个气息都是凌乱的、慌张的。她感觉的到丹田在不停吸收日月精华,但只要她精神稍不集中,刚刚吸收进去的便会顷刻消散殆尽。
她分外躁抑,不得其法,干脆突然中断了入定,将倒立的身子放平了下来。
许是她的动作太猛,但觉小腹内一阵绞痛,气血回涌,竟是咳出一口鲜血。
燕亭用手背将血擦拭干净。眼前不自觉浮现出刚才与那小厮激吻的画面,登时面红不止。她赶紧将自己裹进被子里,才是止住了这难以言明的羞涩。
女人的心是细腻的敏感的。当他双臂环上她的腰肢,当他的唇舌贴上她的肌肤。她便知道他是万劫了。
燕亭先是娇羞,再是错愕,而后竟是有了几分愠怒。
为什么到了这个份上,这个家伙仍在隐瞒自己的身份。他是想把自己气死吗?可看他那样子,又不似是刻意为之的。这期间是有什么秘密,他需得自己承受才不相告?
她在暖和的被窝里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做了一天功课,她身体是极度疲惫的,脑子却是清醒万分。
在床上滚了一夜,想了一夜,哭了一夜又笑了一夜。好不容易在天快亮时有了那么点睡意,却又被姬先生从被窝里提溜起来做吐故纳新的早课部分了。
由于缺乏睡眠加上心事重重,燕亭的表现实在不怎么样。动作之间尽是漏洞,即便是姬先生有意放水,无形中给她降低了难度,她却仍旧是躲不过姬先生的袭击。
光是百行操就做了不知道多少遍,她已然将所有动作烂熟于心,哪怕是闭着眼睛都能之做出完整的动作。
姬先生有些气节,使劲儿戳着燕亭的脑门子,恨铁不成钢道:“你今天怎么了,是没带脑子出来吗!怎地蠢成这样!”
燕亭没还嘴,所有的糟烂话都收了下来。但她一没有求饶,二没有示弱,甚至也没有卖个萌贫个嘴说两句闲话。
她一夜没睡,导致今日精神欠佳,但也的确想明白了很多东西。她觉得万劫的行为或许跟他自己有关系,然而联想到此前姬先生种种古怪的行为,自己这师父是绝对脱不开干系的。
趁她不备的时候,姬先生一个扫腿,她整个身子便扑到地上,吃了一口的雪。
“起来!”姬先生喝了一声。
她起了身子,侧过脸,没什么表情的说了一句:“我以为,你是拿真心待我这徒弟的。”
她没有指责,亦是没有揭穿,更是没有逼问。简单的一句话,充满了失望。
明明是没什么力度的一句话,在姬先生看来却好似被甩了一个万钧之力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