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劫怎能如了浓农的愿,继续逼问道:“刚才你是不是提到了‘燕亭’二字?你认识她?她在何处?你告诉我!”
万劫狼性毕现,目露凶光。
浓农胆都快破了,嘴巴一瘪,哇一声的哭嚎了出来:“姐姐!姐姐啊……呜呜呜呜!!!”
这哭声惊天地泣鬼神,把燕亭和景月都从屋中炸出来了。
二人一开门,便见着人高马大的万劫揪着哭天抢地的浓农……沥沥啦啦的尿水滴落在地,攒了一滩黄汤。
“你可真行啊!这刚来没一回儿,惹了大人又欺负小孩儿!本事可不小!”景月冲上去,对着万劫劈头盖脸便是一番嘲讽。她撕拉硬拽将浓农从万劫手里拽了下来。
“姐姐!呜呜呜!”浓农抱着景月,哭得是更厉害了。
燕亭并未走上来,她倚在门框上,头微微倾侧。长发落在肩上,目中清泪未褪,月光落进眼底,泛起几分澄澈。
她轻咬嘴唇,眯着眼睛看向万劫。
这娉婷之色于万劫不过是个站在那儿的普通姑娘。
他亦是开始觉得奇怪,这位小姐的反应加上小孩儿口中的“燕亭”二字,当真是充满了疑点。
他对景月道了声抱歉,也是抬目去看燕亭。这次对视,他却在那陌生人的陌生脸孔上看到一丝熟悉。多么凄清的目光,多么酸楚的表情,这姑娘跟自己一样,也是为情所困吗?
他曾问她雇用自己的理由,她说:“因为你生的很像我的一个故人。”
穷极天下,他又去哪里找一个像燕亭那样的人呢。就算找到了,别人又怎能取代燕亭的位置。寻个想象的人放在身边,无非是饮鸩止渴罢了。
他突然燃起一股冲动,想走过去好好问一下那个女子。即便她并不认识燕亭,以她的财力,或许也能帮助自己更快的搜寻燕亭的下落。
他步子都迈出去了。
忽听得外面响起一声高呼:“徒弟!”
接着一个身着艳丽衣裳的人走进了医馆院子。
单听声音便知道,这是讨厌自己的那个什么“姬先生”。果不其然,这人一进院落,眼神在小姐和自己身上转了一圈,便对自己发了话:“一个小厮在这里偷什么懒!还不去干活!”
万劫打心眼儿里对这个人喜爱不起来,也是懒得与他多说,扭头便走。
这人又是喝住他:“医馆没空余房间,你做完活去隔壁院子睡。知道了吗!”
万劫头都没回,闷声嗯了一句,算是回答了。
姬先生表面上与往常无异,心里却紧张万分。那颗死了许久的妖心,难得的扑通扑通蹦跳起来——燕亭和万劫在小院中对立而站,一个挂着泪痕,另一个双拳紧握。加上还有个小屁孩浓农哭成了个泪人……
这院中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万一这两个人其中有个人沉不住气了,不顾及自己身份,非要跑过去打破砂锅问到底。名字相貌这些东西暂且不提,若是两个人把过往一核对,再是说些外人都不知道的小情话,小秘密。
那再厉害的忘忧散也要没了作用。一旦身份被识破,忘忧散便会失效。被致幻的面容和姓名皆会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