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便宜些。”客人心有不甘。
“已经最便宜了。”茶棚老板耸了耸肩。
“我们可是老交情了。”客人试图套近乎。
“已经是友情价了。”茶棚老板依然无动于衷。
“当年我出来时,你们忘了把钱还给我的。”客人有些咬牙切齿。
“有这事,客人,自己的东西要保管好啊,丢了怎么能怪别人。”茶棚老板做着无辜,终于叹道:“原来,客人不是真心来喝茶的,罢,罢,你愿买我才愿卖,你嫌贵这生意就做不得了。”
说着,茶棚老板转身要走,但明知他是故作姿态,客人岂能再入了他的套,当即冷笑一声:“这茶,我……买了。”
颇有那一掷千金的阔气。
“豪爽!”
茶棚老板竖起了个大拇指,却往茶棚后的厨房高声喊道:“诚惠,三档茶六杯。”
扑通!
将好不容易装阔气的客人吓得腿一软,差点给扑了。
不是说一杯茶一两黄金么,不对,是他几时要过六杯茶的,一人一杯就好,若非嫌弃算卦的太猥琐,他就想只买一杯的,要什么六杯茶,有一杯茶还要什么六杯,贪心不足,你是把茶当是饭吧?
“少见多怪。”茶棚老板鄙视地白了他一眼。
所谓店大(破)欺客,客人已经下了单,卖多少还不是他说了算,卖一杯是卖,卖六杯也是卖,茶棚老板敢肯定,等会客人自己会心甘情愿买六杯的。
因为,他的杯子,只有小拇指大。
小拇指,大?
看着那摆在桌上的六杯茶水,杯口只有小拇指粗,杯壁极厚,仔细看去,只装了一滴水珠量的茶水,勉强算是一杯……个屁。
这一杯茶喝进去,怕连嘴唇都润不湿。
客人先前还想着三口不出棚,那他就把一杯茶分三口喝,可没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一杯更比一杯小,为让他多买单,茶棚老板竟奸诈到这般地步,用小拇指大的杯子装茶,是存心要掏空他的钱袋呢。
“老板,你当年说好分三成分红给我的。”于是客人决定旧事重提。
“那客人到底要不要呢!”
说话的不是茶棚老板,而是茶棚老板娘,生的那叫一个曲线妖娆,妩媚动人,一对大眼睛水汪汪的,仿佛能说话儿。
这不,老板娘一现身,算卦的就不说话了,光顾着在那擦口水呢!
“要,怎么不要,但我要求先验货后付账。”客人提了最后一个要求。
“得咧,您说什么是什么,我们还怕您赖账不成,就算您赖账了,我们也可以去您家里要账啊,想来,您这么大的官,不至于赖我们这点小钱的,不然传了出去,您的面子也不好看是不?”
茶棚老板一点都不……在……意,从不做……威……胁,大方地将六杯茶推了出去,客人狠狠瞪着这对神(奸)仙(夫)眷(淫)侣(妇),一一端起茶杯,闷了个底朝天,还不及感受一两黄金一杯茶的滋味,浑身一个颤抖,便发现自己趴在一张桌子上。
冰冷、抖动,客人急忙跃起,一道阳光照了进来,光辉耀眼,叫他情不自禁就眯了下眼睛。
“你就不怕我下药害你?”
拿腔作调的声音在阳光中传来,客人看去,只见一个套着书生袍,脚踩木屐的怪人背对着他。
之所以说怪,因为客人本来已被怪人的做派唬住,谁知忽然起了一阵调皮清风,轻轻把怪人的下摆撩起,露出他那双长贴着狗皮膏药的大毛腿。
那样子,别提多逗了。
“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怕?”客人适应了下光线,也走上前去,与怪人并肩站在一起。
“怕还敢来?”怪人怪异地看着他,形容浮夸。
“怕就不敢来?”客人这样回答,理直气壮。
“是呢,怕也要来啊!”
怪人哈哈大笑,阳光越发刺眼,把他的身形渐渐遮掩,不等客人适应,一只手猛地将他一拉,却见那算卦的猥琐套着一件黑袍,猥琐地露出半张脸,猥琐提醒着。
“客人,你可小心点,我们现在已经深入对方腹地,若是暴露了,死都不知怎么死啦。”
嗯,的确很猥琐。
客人发现自己也被套了一件同款猥琐黑袍,不由笑道:“放心,真被发现,我保你啊!”
“三打一你也能能保我?”算卦的不无怀疑。
“三打一我也能保你!”客人用力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从不说谎。
“那好,我就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