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般勇猛,是气力用不完么?没见着,那莱周城的城楼都被人打塌了,你若有气力,就该好好去搬砖,先把莱周城修好再说!”
那说话的,赫然是……张小苏!
他意兴阑珊地挥了挥手掌,埋怨道:“小苏不想下场,你们却非要逼迫,不知道,强扭的瓜不甜,而强扭的小苏会生气么?”
虽然,那张小苏的样子还是那般不着调,仿佛顽皮的顽童,戒日和尚的面色突然凝重,玉如意更是微不可察地退后了一步,神色一震,再不能动弹。
“该死的小鬼,你敢瞧不起我?”
只有孟八思怒气涌动,眼里见了赤红,怒吼着,向张小苏扑来,却被张小苏随意向前一拍,拍翻熊孩子一般,将孟八思拍趴下去。
熊孩子?
也不知到底哪个才是。
轰咚!
这一“趴”,真真霸道非常,虽不曾炸出坑洞,但震荡的余波就绵延了好几万里,山河震动,隆隆不绝,鸟兽惊飞……
戒日和尚抽了抽嘴角,看着孟八思只剩腿脚抽搐的力量,面皮忽然觉得有些麻木,眼见张小苏转来目光,急忙挤出了赔笑道:“苏道友,你可记得,上一回,你我可是合作过呢!”
“你这不说,小苏还差点忘了,那红衣的小姐姐,最后是被秃驴你拉走了么?秃驴你毛都剃光了,要四大皆空啊,人家小姐姐长得虽然漂亮,可你也得守得住戒律才行!”
张小苏剔着手指甲,勉强提起几分兴趣,戒日和尚面色更见黑沉,心中暗骂:“你才守不住戒律,你全家都守不住戒律!”
面上却多是委屈:“苏道友,你上回可把贫僧坑苦了!”
但说,当日白发苏妄诛仙剑一挥,走得自是“潇洒”,不带走一片白云,却恼了耍绣球的小姐姐。
要知道,不管有理没理,跟女子计较,错的都“应该”是男人。
既然是白发苏妄“错了”,就不能怪小姐姐迁怒戒日和尚,谁叫,两人都是男人呢。
是男人,就担当了吧!
于是,和尚就被暴打了……
委屈?
自然有,不过,这和尚算盘打得精明,显然是向张小苏讨个人情,以旧事抵今怨,放过他这次。
再不济,也能叫张小苏记起他的“好”,知晓他的“义气”,不把他,打成他家佛祖的样儿……
好在,那张小苏平日行为颇为无状,但今日还算靠谱,终于“恢复”记忆,直接撇过无空老母与忌无咎,紧盯着玉如意,语气不善:“小姐姐,你这是第几回与小苏作对了?”
……
“黑山星君?要说司戊也是糊涂,这诸天万界,三条腿的狗妖不好找,两条腿的天仙还不好找么,平白落了格调,找了只狗妖做天主。本王,羞与你为伍!”
眼见老妖扑来,增扩天王冷笑不绝,单手向后一托,托起一座宝塔。
那宝塔方广亿万丈,长数万里,九层十面,以为九天十方,垂落氤氲混沌之气,金光璀璨,剔透晶莹,轰隆砸出,虚空骤然塌做一个小点。
小点之中,老妖筋骨震动,皮膜炸裂,雄壮的妖身被压做一个小点,一身黑毛当即成了血毛。
以他的境界,竟抵挡这宝塔的一击,或者说,是抵挡不住宝塔散发的光辉。
“玲珑宝塔,好你个贼秃,哪都有你们!”
老妖獠牙尽是血沫,终于下定决心,取出一件小小兵器,一尺大小,三尖两刃,正要丢出去,那小点之中,传来一声好奇的笑声。
“黑山师兄,这是什么,你要呼唤谁来着?”
老妖面色一动,也顾不得外来的压力,仔细打量着苏乞儿,终是默默一叹,俯身拜道:“见过师叔!”
……
“大司命,你往哪里去?”
真空无物,空冥孤寂,仿佛永恒,忽而,永恒的真空中飘来一条浑浊的河水,哗啦轻响,飞溅点点晕黄,晕黄而晦暗,亦如永恒,照耀亘古不变的光芒。
“东极神君,你不在天庭坐镇,怎生有空来寻找老叟聊天?”
浑浊的河水上,老叟轻轻抬起头颅,苍老的面容如同一张腊皮,挂着两颗猩红眼珠,干涩、暗淡,皮笑肉不笑。
“些许宵小而已,我想司戊陛下翻手能灭,不用太在意?”那白发的苏妄摇了摇头,白发如雪,青衫似洗,依然挡在老叟身前,不肯相让。
“这般说,其实神君是不在意陛下的生死呢!”老叟干巴巴笑着,笑容?人,好似撕扯着喉管,听着极为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