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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言等城吏心下惊骇,皆面面相觑……
“大将军,贼人迅猛,我等追之不及!”
待得那泅无刑赶至城外,那名扬大秦、威震八方的大秦虎贲,已成了过去。
曾经强大的军阵被生生支离,如同被巨兽的大足碾轮过似的,分隔成数十份,随处可见的殷红,零落点缀军阵之中,放眼所见,皆是破碎的甲兵,以及一团团与坐骑混杂一起,已分不出是人是马的血肉。
虽然不曾亲见,但可以想象,霸王冲击虎贲大军是时,定然气势如虹,睥睨无双,虎贲大军则是一触即溃,万人铁骑,却生生被一人打得溃散。
众将之中,死伤倒是不多,可见他们惶然的姿态,无措的眼神,泅无刑既知,这一仗,已将虎贲铁骑的傲骨打折了。
自大秦立国以来,大秦虎贲一直为大秦最坚固的壁垒,未尝一败,无敌于世,虎贲军的统领也因此被封为大将军,官居二品,虎贲军将士自然也以这份战绩为荣,傲视大秦。
可是,此时此刻,他们的傲气却生生被一人打灭,一个,自号霸王的男人!
“迅猛?当真迅猛呢!难道真是国之将亡?”
泅无刑当然知道,众将言及霸王迅猛,并非霸王马快,而是虎贲军的傲骨被打折,士气被湮灭,不敢追击敌人,所谓败军残将,说的不外是他们!
“天下动荡,吾将上下何求索?诸将,你们若是心灰意冷,便回乡去吧!”
泅无刑意兴阑珊,最后看了一眼这些曾经的骄兵傲将,单人独骑而去,各有三五小将呼唤其名,紧随而上,也有些将士默然无言,只看着众人渐行渐远,收拾了兵器,各自散去。
正如泅无刑所言,这天下动荡,风云汇聚,大势如潮,合久必分,已为注定,再难阻挡。
赤乌城的惊变,不过是恰好触动了大势的契机,叫他提前爆发,没有这个契机,也有别的契机,毕竟,天地间有野心的人,绝不止三五人,不将天地搅得个天翻地覆,这些人又怎能甘心?
不过旬月,大秦三十三州并起十九路烽烟,席卷天下:有大泽乡人不甘秦兵苦役,纠结十万民夫,大呼王侯本无种,揭竿而起;有六国旧人,欲复先祖荣耀,整兵砺马,张六国旧朝之名,北面称孤,惹得无数六国余孽追随;也有那豪绅大族,早早备了弓箭、甲兵,一见势头不对,以团练自保为名,集结乡勇,号做保家卫国,割据地方。
各方势力皆号大义,以诛暴秦为誓,实则占据一方,暴征暴敛,拉人入伙,强练新兵,做着与暴秦无异的事情,以致民不聊生,饿殍遍地,乡邻各户,已十不存一矣。
天下乱象至此,却有那九流、不入流的流派争相入世,派遣传人游走各方,欲扶龙庭,以兴流派,把这天下搅得愈发乌烟瘴气,不堪入目。
“不堪入目,不堪入目,天下气运十九分,形色各异,大者如洪涛,小者如渠流,簇拥奔流,似群蛇蹿涌,把好端端的一池清水搅得浑浊无比,简直不堪入目。”
且说那秦川大地之中,有一奇峰名曰终南,山高万仞,独矗一方,为秦川第一峰,此峰飞泉流瀑,老岩嶙峋,山中青松虬结,仙气盎然,更有白鹤唳鸣、猿啼虎啸之声不时而起,将这终南峰整弄得愈发气象不凡。
但说这一日,终南峰下有九个神秘人联袂上山,九人皆披黑袍,御风而行,其袖飘飘,亦是超然非常。
九人登上终南峰顶,望尽天下气象,只见着十九道气运之柱撑天矗地,大小不一,却皆是光辉万丈,笼罩一方。
透过气运之柱的光辉,隐约间,可见着一只只蛇蛟,鳞甲多红,有的腹下长爪,有的颌下有须,有的头顶两个小小的凸起,这些蛇蛟色多淡红,只有其中九道带有一点微微青意。
这点青意可不一般,所谓青云直上,带着青意,预示着有贵人扶持,前途一帆风顺,遇难成祥。
十九道气运,十九处烽烟,这十九道气运之柱,却指正席卷大秦的十九路烽烟,也是最有资格逐鹿天下的十九个势力。
最先说话的人虽然说的是十九道气运之柱,但目光却一直放在未曾带有青意的十道气运之柱上。
“这么快要下手了?果然,还是你儒家大气,有位列九流第一的资格。”
那人的话音才落,就有一个黑袍人啧啧惊叹起来,语气阴阳怪气的,惹得最先说话人的大怒,浩然正气冲荡,把这黑袍人震得翻滚起来,嘎嘎怪叫着,黑袍跌落,露出了一张阴鹫的面容,似笑非笑。
只是,他话中如何提到了天下九流?
原来,这九人却是如今天下九流的当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