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手掌,鲁达侧身避开,宋公明神色中闪过一丝怒恨,却大笑起来。
“诸位兄弟,今日大幸,得见鲁提辖真本事,若得提霞襄助,何愁大事不成?诸位兄弟,我等当为提辖庆贺,为我水泊大事庆贺。鲁提辖,请厅中上座,公明正要敬你一杯!”
“好,当为提辖庆贺,为我水泊庆贺!”
好汉们大声应和,俨然却将矮脚虎的大仇,将先前的杀意、怒气都喂了狗,相互簇拥着宋公明与鲁达进了聚义厅,那样子,却与先前簇拥林冲上山,别无二致。
但有那黑汉子神色愤愤,林冲神色明灭,却被众好汉的“热情”掩盖……
“为水泊庆贺?怎说得,洒家却不知,什么时候二龙山已并入你梁山,你这宋黑子敢为我二龙山做主,敢自称为水泊做主?”
……
“衙内,这两块腌臜事物就是从林冲身上割下来的。”
汴京,太尉府,白虎堂,薛、董二人祈伏于地,头颅深深埋在地上,手掌却捧得极高,好似,献上龙之瑰宝。
而被他们献上的,却是林冲的面皮与耳朵!
又是旬月赶路,又是风焦日燥的,这两块血肉早已萎缩成一团乌黑的不明物体,更有一阵阵腐臭发出,惹得堂上的华服年轻人掩鼻皱眉,苍白的面庞更显虚浮。
“拿下去,拿下去,一个林冲而已,喜得你们成什么样了?”
华服扇了扇袖子,满脸鄙夷,自有两个仆役上前,嫌弃一般,捏起两块乌黑物体,赶忙走出白虎堂。
华服男子这才把眉头放下,眉宇间闪过一丝莫名惊喜,吩咐道:“陆先生,便由你代本公子好好赏赐两位差爷吧,怎么说,他二人也是为本公子奔走呢!”
此言一出,薛、董二人自是不胜欢喜,便差点忘了白虎堂的规矩,欢呼跳跃起来。
不过,这白虎堂其实还有规矩么?若有,那华服男子又以什么身份在白虎堂召见薛、董二人?
以他太尉公子高衙内的身份么?
“是,公子放心,陆某定为公子安排的妥妥当当!”白虎堂一角阴影,走出个面容俊美,挎着长刀的男子。
这男子的风姿极其不凡,昂扬走来,便有凌冽刀意迫来,仿若绝世宝刀,只是,眼中那缕阴晦稍稍坏了这股气质。
高衙内点了点头,也不做停留,转身而去,自有两位仆役紧随身后,护卫着他离了这白虎堂,只是,那行走的脚步,总叫人觉得有几分行色匆匆的感觉。
陆谦神色间闪过一丝不屑,转身看向薛、董二人,淡淡地问道:“你二人确定,林冲的确死了。”
“陆先生放心,小人们不敢欺骗公子与先生,林冲的确是死在小人的杖下,那尸骨,或许已被豺狼叼去了!”
薛、董二人嘿嘿冷笑,回想白虎堂威严,赶忙收了笑声,讨好地看向陆谦。
陆谦听得极为认真,将两人的心跳、血气流动、神色间的微毫动静尽收眼底,确认两人不曾说谎,这才轻轻点了点头,惹得薛、董心中不满,心下暗恨:“不过一卖友求荣之辈而已,先生?你受的起这个称呼么?”
却是,二人气苦陆谦自恃身份,始终不曾叫二人起来,暗恨在心。
“也罢,公子吩咐,陆某总该做些事的?”
“那是,那是,不知陆先生准备如何……”
听得终于来了肉戏,薛、董二人大喜,才不管先前如何腹诽了陆谦,正欲道谢,一道白光闪过,两人的神情微微恍惚了一下,又继续开了口,直到一口气吐尽,两颗上好头颅才滚落下去。
至死,他二人都不曾感受到痛苦,死的如此轻松,也算,是为高衙内奔走的赏赐了吧……
“功名斗薮似灰尘,你们又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敢向公子讨功?林冲死则死矣,一介死人,死了便没有价值,但若是坏了公子的名声,那才罪孽大了呢!”陆谦神色平淡,却有说不出的淡淡冷意,仿似不屑,仿似轻视。
“陆谦,你这可不对,身为人臣,如何能在背后非议主君?”
但在这时,一个平淡至极声音从白虎堂外传来,亦见着一个戴着蓑笠,擎着长枪的男子走了进来,陆谦神色惊恐,趔趄退后,撞倒了白虎堂的案堂……
……
咣当!
鲁达重重一拍,桌上杯盏狼藉,晃荡,却差点被他一巴掌拍翻了过去,他面露怒容,大斥道:“举甚大事,如今天下承平,你等自举大旗,不知要毁了多少人家园,此言休提,否则休怪洒家与你们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