魄七兮今不聚!”
“好胆,竟敢阻拦本座!”
幽幽唱响传来,却见着一抹乌光忽然飘来,似疾实缓,不偏不斜,正好落在雷光之前,迫得雷光停顿,显出雷延的身形,未及落地,三只神眼同时照射紫光,煌煌闪亮,通天贯地,凶猛地撞击而去。
“雷延上神,何必动怒,就不听老夫说上一句?”
乌光轻轻飘落在虚空,两头尖,中间鼓,却是一只小小的乌篷船。
船上站着一个老叟,披着蓑衣,撑着竹篙,眼见紫光照来,也不惊也不慌,只把那竹篙轻轻一敲,竹篙末端点过虚空,无视煌煌的紫色光柱,径自打在雷延头上,打得他一个趔趄,几乎就要趴下来。
那样子,仿似被家长敲打的熊孩子一般,雷延当即暴怒,十六对羽翼连振,震开虚空,身形暴闪,化作一道巨斧疾电,从乌篷船上劈过,横越了十万里,才停顿下来。
“老夫?老匹夫罢,骨头都快烂掉了,还敢爬出棺材板……”
雷延狠狠地啐了一口,依然觉得晦气,才说到一半,又一只竹篙突然从虚无处点来,轻轻一敲,啪叽一声,把他打得马趴,重重印入地上,摔了一脸烂泥。
“现在的年轻人啊,怎么都不敬老呢?”
又是乌光飘下,还在半空,便化作了尖头的乌篷船,那老叟依然站在船上,假模假样的叹息了一句,嘴角带着奸笑,好似偷到鸡的黄鼠狼,伸手一抓,就要把小鸡雷延提溜起来。
“叛逆,当诛!”
这时,亿万道神光突然射来,便听得雷霆怒喝,亿万神魔自雷延身上飞起,驾着艨艟神舰,持拿神兵,神力涌动,便见着无数神光山耀,明晃晃,光闪闪,将天地照得一片灿烂,哇呀呀地杀将出来,铺天盖地的。
“叛逆?老夫可不喜欢这个名字呢!”
老叟眼角低怂,念念叨叨的,似有不喜,又似老年痴呆了般,糊里糊涂的,眼看着神光已射到近前,这才把竹篙抖了一抖,一棒子便槊了过去。
那竹篙的一端被他抓在手中,另一端却变得极为庞大,亘槊天地,只用力一搅,漫天的神魔皆做了飞灰,神光破灭,神舰零碎,天地立时清净。
老叟依然不满,随手一抓,狠狠将雷延抓起,贯入乌篷船内,摔得他半边脸都变了形。
明明,雷延的法体长达百万丈,老叟身形不过七尺,但他抓在雷延身上时,竟未显得突兀。
“唔,是第几个了?一个?错了,错了,再数过!还是一个?不行,再数过!”
老叟神神叨叨,掰着手指数了又数,把手指坳直再掰弯,来来回回,差点没给折断,过了十好几遍,这才不情不愿地“确定”,的的确确只抓了雷延一神,顿时恼羞成怒,把竹篙用力一撑,乌篷船微微一震,浑浊的河水迅速涌来,托着它飘飞起来。
“才一个哩,这怎么行,老夫等了万年,这才骗着你们进来,说什么也要凑齐八个呢!不然,老夫不是亏本了?”
……
“老家伙真凶猛,幸亏俺留了个心眼哩,不然,俺不是也要让你赚了去?可怜可怜,雷延好喜风头,事事争先,好不容易才成了神帝,都没威风够,就被这老家伙抓了去,几万年苦修都埋了土,真是歹命哩!”
眼见那老叟离去,才见着一块神兵碎片动了动,一粒小小的沙子钻了出来,径自蹦起,咔嚓咔嚓几声,挣出了一对小小的手脚,拍着胸口,四方的小脑袋嘀嘀咕咕的,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小脚一瞪,飞也似地往老叟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
这粒小沙人,竟是八大战神之中,不曾现身过的山途!
山途离开之后,又有一尊无面的小人露出半个脑袋,哧溜一声,又钻了回去……
……
“黑山哥哥,你刚才想要压死我吧!”
张白忍把手一撑,三万丈的黑山却被他抬了起来,他筋躯如龙,体魄强健,厉喝一声,十指用力,如抓碎糜,两只手掌竟硬生生扣入黑色的铁山,直痛的黑山闷哼了一声。
不等叫喊,张白忍已狂猛地将黑山舞起,狠狠一砸,轰咚一声,虚空通道当即破碎,一人一山,再次跌入青山秀水之中。
但不知何时,张白忍的面上,已被一道道如同荆棘的黑色纹路覆盖,血眸业也变做黢黑,瞳孔中,再不到眼仁……
“老弟,饶命,饶命,你黑山哥哥与你开玩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