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张白忍面色微变,眸光中,陡然迸放出杀机,吓得小婵丫鬟就是一机灵。
“公子?”
“无妨,今日公子有些累了,不如我们先找个地方安顿?”
张白忍勉强笑道,小婵却倔强地摇了摇头,张白忍蓦地一笑,回想起自己答应小婵的话,点头道:“好,公子带你闯关去。”
“嗯!”
……
“子度,你是嫉妒了?”
某处莫名空间,一句古怪调笑响起,苏妄忙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矢口否认:“没有的事,俺是为他好,省得仇恨憋在心里,闷坏了心情,对就是为他好!”
……
“公子留步!可有拜帖?”
还不等进入英华楼,张白忍二人便被英华楼外的小厮拦住,伸手向他们讨要拜帖。
英华楼是江都王产业,江都王为大离皇朝一品亲王,执掌江都府军政二权,权利之大,未敢想象,有江都王撑腰,谁敢在英华楼闹事?
没有拜帖?抱歉,不能进去!
想要进去?好,请去闯关把!
张白忍摇了摇头,小厮也不答话,只把神色一变,伸手一引,示意侧门而入,眼神斜睨,甚是趾高气扬。
所谓宰相门房七品官,小厮如此作态,张白忍也不动怒,拉着显出愤色的小婵丫鬟,从侧门进入,在门口记了名字,走入一间大厅。
才进去,便见着数十位书生呼朋引伴,高呼谈笑,各人俱是大袖招招,衣袂风流,言谈中,张口之乎者也,闭口呜呼哀哉,文气不见多么高深,但这格调一定是极高的。
张白忍暗暗啧啧了两声,拉着仿若刘姥姥进大观园般的小婵往里走去,路过的几位书生瞅了他一眼,眼见他长得面生,便不放在心上。
话说,张白忍初得秀才功名时,也极是热衷参加英华楼这般的盛会,自以为高雅风流,睥睨各方。
但在此时看来,也不过是东施效颦而已。
不过旬月,经历大惊大恐,张白忍看待事物似是深入了本质,也重新自省了一番,再见这些过去的“爱好”,便有种苦涩的淡然。
却正是看遍惊变荣辱,翻滚万丈红尘,输了功名繁华,却赢了人生真知!
“咦,本公子风华正茂,如何会发出这般感慨?难不成,是我已经老了?”张白忍忽然想到,继而暗啐了一口:“呸,本公子不过成长了些,对,就是成长了些。”
恰在这时,二楼间只听的一声筝鸣,众星捧月般,几位公子捧着一位绿衣女子走来,且间她清眸秀发,身如柳叶,气质温婉,恰如那温柔的江都河,楼下俱是一静。
“见过湘兰大家!”
众书生俯身见礼,目光灼热,紧盯着绿衣女子,连张白忍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腰间忽然一疼,忙低下头颅,正好见着小婵悄悄收回了二指禅神功,不禁苦笑。
不过,他这对小儿女的动作可不曾影响到绿衣女子,只见她福了福身子,朱唇轻启,露出扇贝般的白齿,道:“见过诸位公子,此次英华会有小女子主持,不知诸位公子准备好没有?”
绿衣女子声音清脆,众书生闻言又是一阵失神,惊醒过来,纷纷应喏,女子也不卖关子,向一旁点了点头,便有一个小婢站了出来,扬起手中的细卷,飞展落下,显出一个大字——酹江月。
“这便是此次词牌名,还是以一炷香为限,诸位公子请罢!”绿衣女子再道了一句,便退至一旁,清眸眨呀眨,好似会说话般。
“此次英华会怎么只有一题,嘶,这关不好过!”
“的确,酹江月词牌好做,难得是如何做的好,还要做更好?”
有人暗暗担忧,也有人猜中了关窍,众人纷纷议论,不时间,楼下大厅便是一片议论声。
依据以往经验,英华楼举办的英华会是以三道不同的题目为设槛,但不闻,这一次竟只用一个题目?
三道题目有三道的好处,众书生挥斥方遒,挥洒才学,只需胜过旁人就行。
若只是同一个题目,他们反而有些为难!
英华会历来以三关为限,一题也罢,三题也好,三关必然是不变的,这便等于,此次的英华会,众书生不但要想出三首词牌,还要一首比一首好。
否则,胜不胜得过旁人不说,只说所做词牌越来越差,却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耳光,这才是叫众书生为难的。
不过,再是为难,诸位书生也不愿在绿衣女子面前露了怯,眼见小婢点起了一只檀香,便有书生奔到大厅两旁,执起英华楼准备好的笔墨,开始酝酿。
“诸位,小生现献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