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虚子,凭你也敢跟我开泰宗放对,没死过吧?”
“具甲,废话少说,不过做过一场罢,本座难不曾怕了你?”
丁卯灵界,天慧遗境,两尊身躯六百丈的巨人厮缠一起,招招凶狠,但见大刀猎猎,恰似一抹幽深夜色,枪锋如花,乍放缤彩白雪,二人打上兴头,从地上打上半空,又从半空打入云海,妙招迭出,打得天慧遗境震荡,吃瓜众连连退避,神色剧颤。
“嘶,具甲宗主好厉害,这便是法相六重的实力?”一名新嫩弟子看得双眼发直,心驰神往。
“这天慧遗境自近古以来便为我开泰宗掌握,也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惹来相虚子这恶人争夺,真真该死!”另一名弟子小心避开一道刀气,依然被余波掀翻了出去,身形狼狈,顿时恨声咒骂起来。
“师弟,休逞口舌之利,具甲毕竟是法相境高手,自有师门长辈对付,你我且看着就是。”
另一名弟子神色稳重些,招呼着诸位同门又往远处退了十几里,才按落剑光,却有一名同门冷哼了一声,面做不屑,毫不留情地驳斥道:“焚师弟此言差矣,相虚子虽强,但终究是一介散修,出身无门,纵然修到法相六重,潜力已尽,如何能与宗主相比?我们守着这里,待长老们赶到,必能手刃了相虚子。”
那人才说罢,四周的同门师兄弟尽皆附和,神色顿时见了得意,先前说话的焚上兵径自沉默下来,看着同门不以为然的神色,心头不免暗叹。
“我开泰宗在丁卯也是一流宗门,但始终不能破除天慧遗境禁制,这秘宝一日不曾挖掘出来,一日就不属于开泰宗,日复一日,必将走漏消息,今日能来具甲,明日也能有具乙、具丙闻风而来,开泰宗能挡得住一个具甲,但能挡得住千千万万的人么?”
他兀自想着,就听得身旁的同门爆喝起来:“什么人?”
焚上兵急忙抬头,只见一位青衣白发的男子从外间走来,身形飒然,大袖招招,煞是潇洒,离得近了,却见那男子剑眉星目,面如刀削斧劈,极其神俊,嘴角噙着一丝微笑,便似不经意,有浮光纤云之雅。
焚上兵神色恍惚了刹那,眼见那男子越走越近,当即长呼出声:“前面的人请止步,此地为开泰宗地界,阁下若是误入,还请离去!”
他才说罢,先前驳斥他的那人又骂了出来:“焚师弟,你开什么玩笑,这里是天慧遗境,这人能走进来,还能是误入?你当外间值守的师弟们是睁眼瞎么?”
“我自然知道不是误入!”焚上兵心头暗叹,也暗暗责怪自家师兄的急脾气。
他岂会不知这男子不是误入?
不过,人家既然能闯过值守弟子的阻拦,也定能闯过他们的封锁,万一惹怒了对方,他们这些人,都不知够不够对方一巴掌拍的。
焚上兵想的,是借开泰宗的名头将对方吓退而已,最不济,也将对手心有顾忌,不敢下死手。
不过,那诸位同门可不知晓这份苦心,各人才确认了敌我,就已按捺不住,祭起灵器,便往那男子砸了过去,只见钟、鼎、印、镜乱飞,其光焰焰,烘灼虚空。
这开泰宗之名头意指三阳开泰,同门弟子多是修行火属性功法,免不了性格急暴。
“要遭,要遭!”
焚上兵急得要死,也顾不得许多,大喝一声,身躯陡然隆起,四肢仿若铁柱,涨大十几倍,皆有二十余丈长短,筋躯崩动,大筋如同一条条虬龙,整个人便似一尊金刚小巨人,独独一只脑袋还是常人大小,不曾变化,抓起一对镌刻火红符文的萱花大斧,大步跨去。
神变境后,修行者身躯渐渐神化,能大能小,但最难神化的就是头颅,若得能将头上顶骨也神化,便是神变境大成,可以尝试冲击法相境。
如焚上兵这般,之差一步就是神变境大成!
“咦,原来是来送宝贝的,好极,好极,正好抵了先前‘所付’过路费!”
却在这时,焚上兵只见那男子嘴唇动了动,似乎露出几分欣喜,大袖一展,仿若天幕,倏而张开,吞天噬地,虚空瞬间暗淡,伸手不见五指。
这般神通,当真可谓可怖,莫说神变境,便是法相境也未必使得?
“莫不是,顶尖势力才有的真人境高手?”
一亮一暗只在转念,待得焚上兵心下大恐,男子已经收回了袖子,众同门惊惧,面色惨白,驻足原地,不敢出手,反而将跨步而出的焚上兵给凸显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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