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光辟道,星海无涯,苏妄默默行走,不疾不徐,抬步间,静看那星海一角,一抹抹光辉迸溅,造化成无数个众生,跌爬、摸打、厮杀、相爱,及至终老。
不时间,有混沌飓风席卷而过,将星辰搅入,将光辉暗淡,将众生吞噬,却似不知饥饱的饕餮,贪婪吞噬一切,吞噬着,将自己弄得似怀胎九月的孕妇,肚大身肥,但在一阵轰隆之中,爆碎了开去,炸出无数个残破的星斗,肆意地在星海中冲撞……
这是一片广袤的星海,同时也是一片无序的星海,无序即是混乱,是为苏妄心灵深处的负面。
即便是圣人,也无法每时每刻保持心灵的无暇,也有负面情绪生出,却似光与暗,却如阴与阳,却像正与邪……
但在这一片星海之中,那一抹抹的光辉,都是苏妄生起的心魔,造化出的众生,则是他的魔怔。
一念一魔,一魔一世界,但在星海之中,又何止一念,何止一个世界?入目所见,却是无数道迸溅的光辉,足见,人心艰难!
越往星海深处行走,光辉越是稀疏,造化的一片片世界也在扭曲着,被一种莫名的吸力吸噬,往一团氤氲气流飞去,相互纠缠、碰击,形成一颗巨大鸡卵,高万万丈,呈七彩之色,绚烂辉煌,呯呯跳动着,听得人目眩神癫,神智混乱,却又忍不住生出虔诚、睹慕之意。
这颗鸡卵,便是一切负面的起源,也是一切负面的终结,既是最终之所,亦是最初所在。
而这里,也是苏妄的目的所在!
“道友来了!”
鸡卵之前,跏趺着个蓬头红发,圆睛似灯,脸色蓝靛的头陀,那头陀披着一领鹅黄氅,束着双攒露白藤,却不是与苏妄有过“两面”之缘的土母菩萨又是哪个?
“不敢当菩萨道友,不过,菩萨,你怎么还未离去?”苏妄侧身避过,嘴里轻哼着,以为不满。
土母菩萨笑了起来,声如喘喘老龙,也未在意苏妄的无礼,笑道:“道友不来,贫僧如何能走?道友请看!”
土母菩萨伸手一指,那虚空之间,陡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万字符阵,形如莲胎,含苞一十二品,花瓣层叠,似将虚空都囊括了,那万万丈的七彩鸡卵,在这巨大的莲胎中,即似莲子之比莲花,再不足道。
乍见这莲胎,苏妄瞳孔便是一凝,似有忌惮,继而笑道:“还要感谢菩萨这个人情,不过苏某已经来了,菩萨便可以走了。”
似是感受到苏妄的排斥,土母菩萨微微一笑,也不着恼,轻轻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友疑我,不过,道友终将明白贫僧心意,此去经年,还望道友保重!”
那菩萨说罢,身形渐渐消失,一同消失的,还有那囊括了星海的莲胎。
却在这时,好似感受到莲胎的变化,那七彩鸡卵跳动得愈发急促,呯呯有声,声音再无法压制,震动星海,无量的星辰、光辉、混沌飓风尽被扯了过来,化作一缕缕的霞光,被鸡卵吞噬,化作祂的资粮,鸡卵渐渐膨胀,顶破苍穹
只在眨眼间,星海之中,再无他物,空荡荡,寂寥廖,无垠虚空之间,只余苏妄独对鸡卵气团,微小的,好似一颗尘埃。
“菩萨,你佛家有佛家的手段,我也有我的手段,虽然未必有你的高明,但,你的终究不是我的,我现在竟然不知,你到底是在帮我,还是想误我?”
苏妄的轻叹土母菩萨是再也听不到的话,七彩鸡卵的膨胀也到了极限,恰似开天辟地的一般,虚空中只见七彩光华迸溅,轰咚一声,七彩鸡卵随即炸了开去,却又一尊四面八臂的魔神从中杀了出来。
那四面分呈愤、丧、悲、苦四相,八臂之中持刀、枪、剑、斧、戎、金瓜、金花、金鱼八种武器,劈斥崩打,一步之间,踏过千万里虚空,来到苏妄身前,刀枪剑斧打下,打得虚空混沌。
“果然,菩萨,你便没有误我之心,也有欺我之意!”
苏妄摇头失笑,眸中似有悲凉流逝,不抵不挡,只将身一晃,瞬息间化作千万里高下,头顶玄黄,脚踏阴阳,以四象为体,环绕五行,眉开一目,三眼定住三才,不管不顾,轰咚一声,硬顶了上去,将那魔神撞得趔趄,刀枪断折,戎斧粉碎,金瓜金花破碎。
“你,不行!”
苏妄伸出食指,对着魔神遥遥一摆,神色轻蔑,低头一看,却见自己五行、四象、三才并用,似觉小题大做了些,把头一摇,那五行四象三才的光辉尽敛,只剩下一幅黑白流转的图录,苏妄只手将阴阳图录拿起,举在头上,伸手一招,道:“再来!”
“吼,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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