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大风!”
成千上万铁骑冲来,气势恢宏,如同天灾狂潮,司空少年几时见过这般场景,腿脚都有些发抖了,有心退去,却放不下两个白衣侠少,面色狰狞,忽青忽白。
“傻子,傻子才愿意留在这里呢,小爷性命珍贵,岂能丢在这里?不过,我若逃走,以后怕可要被孤城与吹雪笑话一辈子了。也罢,为了小爷的面子,小爷便陪你们走一遭!”
司空少年从战场中捡起一杆尚算完好的长戟,横戟虎踞,呖啸出声:“来者止步!”
但战场双方哪个人有空理会他,下一刻,千军万马砰然撞在一起,霎时只见戎斧碰撞,火光迸起,铁蹄踩踏,铁甲瘪平,刀斧剁进血肉,白骨纷洒,又有铁骑相撞,血骨却成碎糜。
战场之中,多少惨烈,只一瞬间,便有成百上千骑兵死亡,亦有十好几骑同时向司空少年杀来,那刀枪似雪,锋刃湛湛,戎斧如门,横劈剁削,铁棒如峦,霹雳横空。
杀气袭来,少年双目为赤,目光凶光,举起长戟,瞬间连刺一十六下,两人带马,皆毙于手,随手丢弃几近损坏的长戟,少年拖住白衣侠少,在战场之中辗转挪移,借着八骑犹余的冲势,避开了这一波冲锋。
“狼狈,狼狈,两位侠少,却怪不得小爷我不讲规矩哩,你们先在这呆一会好了。”
司空少年囔囔自语,手下却不慢,随后“又”抓起两把混着鲜血的泥土,抹在白衣侠少衣服上,再将他们藏在几具马尸之间,抓起身边的大刀,哇呀呀地便跳了出去。
战场之中,除非死人,否则没人逃得过如同绞肉机一般的厮杀。
但只是装成死人远远不够,还需少年去吸引注意,将战场引开,免得真有哪个军汉不开眼,杀将过来,将白衣侠少们当做死人踩了,那他们死的可就冤枉了。
“好小子,敢跑到这里撒泼?”
但在这时,只听一声霹雳大喝,却见一个虬髯的黑脸大汉引着十几骑杀来,另一旁,亦有一个红甲红氅的小将挺枪跃马,领着三、四名亲兵穿插而来。
却说,刚才形式危机,司空少年没得选择,提戟便刺,不分敌我,将战场双方都得罪了一边,此时却遭了报应。
其实,他也没法儿分出敌我!
“我又不是故意的,诸位大爷,小子愿意投诚啊!”
少年急得满头是汗,刀锋一撩,睁开黑脸大汉的大刀,自己亦被震得身形爆退,手酥筋麻,这时才知道战场之危,不由收起最后一点小心思。
原来,司空少年第一次出手便刺落八名骑兵,不免也生起一些小觑之意,以为这些军汉不过尔尔,被黑脸大汉击退,方知军中豪杰辈出,便似这等不过百夫长的黑脸大汉,就能与他匹敌,遑论他人。
“苦也,苦也!”
司空少年心中叫屈,有些畏惧,那黑脸大汉却暴怒非常,握刀的右手荡起,身躯随之拧转,左手顺势长槊击出,去势之急,劈得空气爆荡。
战场争杀与江湖比武不同,出招直接、凶狠,抛弃了一切花样把戏,黑脸大汉身经百战,连呼吸都不调整便能击出第二招,叫少年色变。
叮!
眼见长槊就要劈下少年头颅,一朵硕大的火花迸起,但见一杆亮银白枪横插进来,枪势如风,枪形如火,风火相合,一往无敌,却将长槊洞穿而过,枪锋再抖,崩成两段。
黑脸大汉勃然大怒,喝道:“应泉枪,你要与我为难?”
那厢,司空少年目光闪亮,仿若看见救星,高呼:“英雄,快来救我,小的愿意投诚啊……”
他话音未落,那被称作应泉枪的红甲小将也喝出了声音:“济雄,此人杀我袍泽,需交给我处理。”
说罢,应泉枪不顾少年尴尬要死的样子,将枪一震,枪身弯曲,盘成圆形,嘣的一声,再又抖起,竖得笔直,如出渊毒蛟,电射而来。
司空少年急忙把身一滚,避了开去,那长枪也凶恶的紧,只是一击,便将大地炸了个丈深的大洞,骇得少年面色如土,应泉枪再抖长枪,顺势挑起一具马尸,往少年砸了过去。
唰啦!
这时,又一道雪白刀锋斩来,马尸断成两截,却见济雄驭马横空,如蛮荒战神,浑身沐浴鲜血,杀将过来,刀锋如练,舞做车**小,其意凶猛,势不可挡。
“让给你,你让某家本校尉如何自处?”济雄哈哈大笑,神色如疯如狂。
“那便打过再说!”
应泉枪不敢示弱,拨转码头,身形低伏,人马合一,身下的青骓汗血马长嘶一声,裂地踏空,化作一道血影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