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围了起来。
之所以说是怪人,而非盗匪,那是因为,这几人都穿着破烂衣衫,面上蒙着烂布,手上拿着兵器也是生了锈的破铜烂铁,偏偏,脚下却穿着一双极为鲜亮的牛皮靴子。
这是,出门忘了换鞋?
如斯怪模怪样,莫说苏妄与天机老人,但连两个小丫头都看出了,掩嘴偷笑。
“我说,诸位这样有些不好吧。”苏妄撇了撇嘴,看了一眼这些衣衫破烂的盗匪,再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城门,好心劝戒着。
盗匪们别扭着挪了挪脚步,眼神略显尴尬,几人相视一眼,便有一人压着声音发狠道:“小子,你别管好或不好,将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大爷或许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只是放我一条生路?”苏妄忽然开口问道,面色陡然一沉。
盗匪说的是你,而非你们,这里面的区别,他可是听得出来。
“哈哈哈!这小子果然聪明。”众匪张狂大笑,那神情,仿佛,渔夫逮住了一只能化泪为珠的鲛人。
但鲛人终究只是鲛人,一旦泪始为干,价值流尽,免不了要被渔夫剥皮抽髓的下场。
依旧是刚才发话的那人,以破刀指着苏妄的鼻子,道:“不错,就只有你,当然,你若肯跪下恳求大爷,大爷心里高兴,或许能大发慈悲,将那个老骨头赏给你,哈哈哈!”
“你们不怕官兵?”苏妄忽然好奇地问道,神色异常平静。
但显然,盗匪没有小二哥的眼力,也看不出苏妄的异常,神色依旧猖狂,笑道:“官兵?我便是官兵,小子,你怕是不怕?”
盗匪是官兵?
未必,但他们肯定与官兵是一伙的,如此才敢肆无忌惮地在城门口,在一干护城官兵的面前持械抢劫。
一干官兵,亦做恪守职责,视而不见状,如同,一群瞎子。
这世上,终究是不死心的人更多些,终究也是自以为是的人多些。
苏妄几人完好地从小店中出来,不少人便自退去,但有些人,依旧不信那个邪,心态之狂,或许只有苍天能压他们一头,即所谓,天老大,我老二。
便若不是,也要试过手段后再排行论辈。
“看来你们的确是不知啊,我可是有个诨号,叫做夺命……”
苏妄淡淡地道,左手探入袖中,不紧不慢,掏出了一本青色封皮的书卷,众匪如临大敌。
这时,苏妄的神色突然动了动,动作停了下来。
众匪兀自紧张,竖起耳朵要听一听苏妄的名头,也好确认待会是战是退,见他动作一停,旧态萌发,愈发猖獗,其中一匪突然上前,将尖刀拍在苏妄面上,冷笑道:“你倒是他诨号说出来叫大爷几个听听?”
语罢,此匪忽然恶向胆边生,手腕用力,刀尖刺入苏妄皮肤,却见刀花一闪,便在苏妄脸上留下了一块骷颅形的伤口,惹得两个小丫头尖声惊叫,天机老人哀愁地叹了一声。
众匪哈哈大笑。
“看来你们是自己作死啊!”
好似因为脸上的刺痛醒过神来,苏妄冷然一语,忽然撤后一步,就在这时,两抹白光便从远处劈了过来,动彻如山,疾若风火,声势浩大,轰轰隆隆,犹若电掣劈过,众人微微眨了眨眼,两抹白光便从一匪胸膛穿过。
“恶贼休得猖狂!”
直到此时,一声长啸才传了过来,随即,只见风动草卷,疾风为虐,原地便多了一个气机凶悍,披头散发的头陀。
赫然,在长乐坊中与苏妄有过一面之缘的行者。
“恶贼,当武某离去前的话是白说的?”
行者气势如山,目光如电,冰冷的眸光照来,亦若如血月升空,煞气凛然,比起在长乐坊,此时的他,姿态愈显狂傲了。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他!
“糟糕,武二郎这个凶徒回来了。”
众匪嚎叫一声,丢了兵器,手忙脚乱往外间跑去,一时竟忘了自己身俱武功的事实。
赫然,是被行者吓破了胆。
不但是盗匪,行者一出现,守卫阳谷县城门的兵丁面色也变做了肝胆色,倒拖着长矛,在一阵叮叮叮叮声中惶惶奔走,再不顾朝廷官兵威仪。
此时,他们的视力,忽然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