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分清帝王与子女的不同……
也许,也是这点思想上的不同,阻碍了吴明与慕容彩。
回到话头,但说吴明与北岸将争杀惨烈,却终是吴明棋高一筹,先北岸将一步将力量打磨的圆润无暇,尽归己身。
这不是运气,而是理所当然。
吴明所学与此界之人皆不同,是传承至苏妄的武道,早在晋入半步大宗师之前,他便已渡过了入微洞彻的阶段,一身骤涨的力量对他来说,不过是又一次的入微,已是熟稔生巧。
吴明先北岸将一步,其中并不没有藏着什么神神道道的理论,不过是细节决定了成败。
世间,并无巧合和运气,一切,皆是注定。
天注定了,吴明与北岸将的敌对,他们的敌对,起自妙罗天帝与司戊帝尊,起自天下大势的争夺,起自苏妄与竹州六老的生死之结,亦起自两个同样骄傲的年轻人,对年轻第一人的争夺,对道的追求,欲图,将对方献祭,成为道业的祭品。
“喝!”
却见吴明一声怒啸,身若怒龙,气息狂涨,啸声卷荡无边辉彩,有辉光粼粼,模糊了虚空,隐约间,若有一尊身形伟岸的存在屹立天地,他身如玄宇,眼若星河,其中有万象为化,显尽了苍生万物。
随即,那尊存在忽然探出一只大手,星空崩碎。
一切只在瞬念之间显化,快的不可思议,落在北岸将眼中,只来得及看见一只从天而降的大手抓来,蒙蔽了他的视线,继而,大手蓦地消失,一只拳头已经印在了他的胸膛。
那是,吴明打出了这一拳。
这一拳并既没有辉光迸射,也没有虚影浮现,一切都平平常常,平平常常的仿若寻常人击出的拳头,平平常常地打在北岸将显化的无铸金身上。
两人交错而过,吴明面色一红,身躯嗤嗤喷射着鲜血,千丝万缕,身形忽地踉跄,差点跪伏当空,却被他倔强地撑起,往军阵后方飞回。
咔嚓!
一声轻响,北岸将明亮的金身上陡然崩现出一道细缝,青红白黄紫等各色光辉喷涌,犹若万花之筒,将金身染成了迷幻般的色彩。
下一瞬,迷幻会馆尽皆湮灭,随着湮灭的,还有北岸将的躯体,犹若沙雕的城堡,在海水的冲刷下,崩溃、倒塌。
吴明那一拳,却将自己对万象之道的领悟,印入了北岸将的体内。
道途争锋,既凶且险!
一条道,只能走一个人;同样,一个人,也只能走一条道。
就如,已经建成地基的大厦,不易改动,若要强行填入旁的东西,不管这东西是否更好,想要将之填入,就必须破坏原有的地基。
北岸将就是如此。
他走的是至坚至固的道路,是力之大道的一种,吴明却将自己对道的领悟灌入北岸将体内,坏了他的根基,要他一身走两道,道路、理念的冲突,直接在灵魂层次毁灭了北岸将,即如大厦的根基崩溃。
但现实总是意外迭出,不以人的意志转移,就在吴明以为尘埃落定时,一只闪烁银电的遮天大手忽然撕开了空间,向他抓来。
这一手,乾坤在握,但有苍冥的气息流转,仿佛一片天地砸了下来,直接将吴明震在了当空,不知躲避。
在大手之中,流转的是比他还要成熟的万象之道,看见这只手,吴明便似看见了道的所在,在心神大震之下,竟然生出了几丝向往之意。
“阁下,你手伸得太长了。”
即在这时,一根发丝从吴明头上飞起,啵的一声洞开虚空,仿若穿入了凌波涟漪的湖面,随即,一只手指从虚空中穿了出来,点在了大手上,两者一触即分,各自退却。
“本座不过觉得好奇罢了,苏兄何必小气,将你的弟子借给本座研究研究用不会死?”
无尽雷光轰然爆耀,丝丝缕缕的银点从虚空中渗出,宛若点点滴滴的渗水,化作了一个叫吴明既觉熟悉,又觉陌生的人。
玉霄!
“好古怪的雷光,怎的与昨日之见又不同了?”吴明心念急闪,动作却是不慢,几乎在玉霄现身时,就退到了忽然出现的苏妄身后,因此才有功夫思考玉霄带给他的不同感觉。
确实不同了……
昨日时,玉霄顶着方雲的身躯,给人一种煌煌如雷,光明正大之感;今日,玉霄依然是方雲模样,却叫他感受到一阵阴诡奇异,变若幽魂。
四周的气氛,骤然变得惨淡起来,呜呜阴风哭号,愁却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