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乐天自然而然接了下去:“可全伯却自作聪明,假装没有发现大人‘走丢’,没有回头过一眼,却忘了前后行为要一致。”
“还有第三点,房内有香炉,但苏某相信其他房间也是同样布置,全伯为他们上香应该不至于厚此薄彼,可为何单单就这一间的房门是关紧的?”
“那是因为何伯听到大人与卑下来了,匆忙间收拾手尾,因为太小心,太认真,反而暴露了破绽。”乐天将苏妄的话说完,末了又叹了一口气:“这下,便算卑下也不得不怀疑,全伯确实嫌疑最大。”
“那么,问题来了,大人既然怀疑全伯,为何不将他拿下。现在,大人告诉卑下,全伯哪里去了?”乐天霍然转身,腰刀握紧,戒备地看向苏妄。
苏妄叹了口气:“你果然很聪明,我是故意放走全伯的!”
“锵!”腰刀微微出鞘,寒光散溢,乐天脚步微屈,已然开始蓄力。
便算知道不是苏妄的对手,就算苏妄的职位比他高,但只要是面对涉嫌犯罪之人,乐天绝不手软,也绝不怯弱。
“还是那句话,未必!”面对这样固执而认真的人,苏妄并不想过多为难,吐出了答案。
“大人的意思是全伯未必是凶手?”乐天眉头紧皱,五指微微错动,找了个更有力的姿势,这才惊觉已紧张得出了一身冷汗。
“确实如此。”苏妄点点头,道:“在卷宗上,我记得何总捕死于颈骨折断,那时苏某便想过凶手的外貌、体型,尤其是指骨的粗细等等。”
“在见到何伯之后,苏某便认真观察过他,至少全伯的身材不符合,而在见到何总捕之后,苏某更确认了这点。”
“哪一点?”乐天的眼神咄咄逼人,一则是还不敢真正放心苏妄,二则,却是不信还有他没想到的线索。
“何总捕长得太高了?”
“太高?”这也算问题,难道高个儿的都得死,那要不要怪老天,至少乐天是不信的,眼神愈加惊疑。
“是的,你看,何总捕的身高九尺有余,端的是一条威猛好汉。”苏妄用手比划了一下:“凶手若想折断他的颈骨,就必须要将他举起来,我们先不考虑凶手的力气如何,就身材来看,凶手至少也得身高八尺。”
“但你看全伯,羸羸弱弱,才六尺出头,都不及何总捕的肩膀。若想折断何总捕的颈骨,也要找个凳子才行。但我想,有那个本事杀何总捕的,不至于蠢到用这么麻烦的方法。”
说到最后,苏妄自己反而笑了起来,乐天也笑了出来,手上终于放开了。
“大人恕罪,卑下无礼了!”
“无妨!”
“依大人所见,是要将全伯放出去,扰乱凶手视线,再找到他的破绽?”乐天开始揣测起苏妄的用意,试图拉近他与苏妄的距离,在专业领域,他绝不相信自己比别人差。
苏妄看了看这个起了好强心的老男人,笑道:“依我所见,我们应该回去了。乐捕头,你今天应该准备了接风宴了吧,可不要告诉苏某没有哦,那苏某可太伤心了。”
话音未落,苏妄已出了房间,急得乐天差点摔了腰刀,他高声道:“大人,何总捕的遗体怎么办?”
“回头找两个衙役搬回衙门。”
语毕,乐天的视线内已没了苏妄的身影。
就好像,是他算好了一样,真真是,没有责任心啊!
当然,按苏妄的话说,他是见习人员,要那么认真干嘛,大事当然有正式工做主,自己出半天工,休息半天才是正常,他那么出风头,会遭人恨的。
再说,都快晌午了,连午饭都没着落,肚子不饿么?
可惜,苏妄的好心情也只保留到山下。
一到山脚,苏妄便见到了一个绿衣姑娘,横跨一匹纯白骏马,把着路口,手上的短鞭甩得噼啪响,那横眉怒眼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来请客的。
“你便是新来的捕头苏妄?”姑娘样子横,口气更横,要知道苏妄现在可是二把手啊,在长乐坊除了樊继平比他尊贵,这姑娘是什么来头?
“真真没天理了,连阿猫阿狗都能爬到洒家头上了,难道是我脾气太好?”苏妄心中愤愤不平,面上却微笑着:“姑娘认错人了,某家不是苏妄。”
“那你怎么穿着捕头衣服?”姑娘显然不大相信。
“哦,你说这个啊?”苏妄瞅了瞅身上合身的罩甲,对自己的身材很满意,真是穿啥像啥,然后才说道:“某家是邻镇的捕头,受委托送苏捕头过来,因为有要事,便先离开,苏捕头还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