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直蹑手蹑脚的走到崔洛身后, 他本想吓吓她, 但崔洛今天晚上内心充斥着一种恨不能造/反的冲动,在汪直靠近时,她已经瞥见了汪直投在地上的影子。
“汪兄!你今日做什么去了?又是如何知道我今晚会去杏花香楼?你在矿场查可出了什么?”崔洛一连串的问道。
汪直撩开繁琐的薄纱裙, 在崔洛身侧坐下,两人个头相差很多, 他往那儿一坐就显得崔洛无比娇小了, 汪直很喜欢这种大小截然不同的对比,他道:“小白,你还在生气?是因为今晚我针对了顾长青?”
都是什么脑子?怎么一个个都想偏了?
只有她在考虑正事?
崔洛正色道:“矿场那边没有发生其他异常吧?”
汪直闻言,猛然间挑了一下眉,道:“小白,今日是不是你吩咐了人去矿场周边放了大量水蛇和蟾蜍?”
崔洛没有反驳,她的确是在制造地震的谣言,光是散播消息没有用, 她如果不制造点恐慌,那些人是不会让矿工撤离的。
崔洛反问:“难道你也觉得我做错了?朱砂矿害的人太多了, 其实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咱们皇上龙体着想, 丹药怎能随意服用呢?”
汪直见她不诚实, 也不揭穿她,不管是为了百姓, 还是帝王, 朱砂矿的确该毁了。
今晚月色极好, 银白色的月光照的庭院如同晨曦的时候, 汪直能清晰的看出崔洛脸上的疲倦之色,这假小子鲜少露出真实的一面,汪直觉得他必须记住这一晚。
此情此景总叫人浮想联翩,汪直不是个务实的人,权势对他而言或许还没有一顿美味来的重要,两人稍作沉默,他道:“小白,此事一结束,我可能会去金陵,你跟我一起走吧,朝廷险恶,你这样的人总会被旁人惦记上,不如跟了我,从此天涯海角的游玩,有何不好的?”
汪直的桃花眼中泛着晶亮,演绎的非常成功,他一只大掌已经伸了过来,还没碰到崔洛的手时,就被崔洛‘啪’的一声拍在了他的手背上。
汪直又堪堪收了手,笑道:“小白啊,那你在留恋什么?”
留恋?
崔洛忽的笑了起来,是那种无声的笑,她根本不属于这里,但几世下来,她早就忘记了来时的路,也不可能回去了,当一种生活成了习惯,不管它是好?还是坏?都很难再去改变。
话锋一转,崔洛问道:“汪兄,你可知有没有法子戒瘾?”
汪直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摇了摇头:“皇上这些年从为断过丹药,太医院不是没想过法子,却是无功而返。除了生生的熬上一年半载,再无其他法子。那物长期服用对身子毫无益处,久而久之会衰竭而死。”
崔洛脑中突然猛的抽了一下,“你说.....皇上是如何染上药瘾的?会不会是假贵妃做的手脚?她在后宫潜伏十几年,极有可能下手。不过......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那妖妇已经死了。”
汪直不太想提及他的师姐,遂转移了话题,“小白,你到底有没有喜欢的人,你先别说话!让我先猜!”
崔洛:“........”
汪直的指尖抵在了崔洛的唇瓣上,但他到底没有孟浪,盯着她的眼睛问道:“是萧翼?”
崔洛没答话。
他又问:“顾长青?”
崔洛还是没说话。
汪直大喜,“难道真的是我!”
崔洛翻了一个白眼,“我在等古月和范兄,你若是闲无聊,就先去歇息吧。”
在她的认知当中,男人应该都是操心家国天下才对!
正说着,古月便大步而来,她身后跟着的人是范荆,二人的神色都有些古怪,崔洛以为他们是查出了什么天大的线索,忙上前问道:“怎么样?可找到了蒋尚龙?”
古月顿了顿,道:“暂时没有,我先走了。”
待古月一离开,范荆也是心情欠佳的往后堂走去。
崔洛:“.........”好像只有她一人是正常的了。
什么情/情/爱/爱的,当真是误事啊!
*
朱砂矿被炸毁的第二日,崔洛以冀州知州的名义召集了矿工,许诺了他们另一个生存下去的活计,那就是疏浚!
修堤坝,建造连桥等事宜迫在眉睫,等着朝廷的赈灾银子下来,还不知道要等到何年马月。这些矿工们有一半是犯事的囚犯,给口饭吃就行了,至于贫民的工钱,崔洛也已经集齐了一些,眼下就等着开工。
她大概是第一个靠着‘坑蒙拐骗’筹集赈灾银的官员了。
顾长青将朱明礼领了过来时,崔洛刚好对范荆和张通判等人交代清楚了相关事项。
吴,张两位大人虽与崔洛不在同一阵营,但上峰交代下去的事情,他们还是非做不可。
否则二人的独子,老母还不一定能活着回来了。
崔洛在后堂接待了朱明礼,他是微服出行,没有暴露皇子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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