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她开始后悔轻率地单枪赴会。
言父若有深意地说:“我希望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还能坚持今天的选择。”
“不劳您操心,我自然是会的。”谷粒嘴角带着讥讽。
“如果我是你,我就会对自己的身体多关心一点。”言父提醒她。
谷粒以为言父是在恐吓她,她想问得更清楚一些,可这该死的会所桌椅是榻榻米,言父穿上鞋就大步流星走了,但谷粒的鞋还没穿,她的靴子不仅难穿,还是绑带的……
固然她想追,奈何鞭长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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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谷粒跟言亦初约好去参加同学会,中学同学。
借着同学会的缘由,言亦初送了和谷粒在一起后的第一份礼物。晚间的时候,有人来到家里敲门,阿姨打开门一看,是奢侈品店的店员。
见到言亦初和谷粒都在家,店员拿出两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给谷粒。谷粒打开其中一个盒子,发现是一双精致的高跟鞋,尖头银色光面,看起来华丽不实典雅。
店员为她穿上鞋子,高跟鞋的细带扣在她纤细的脚踝上相得益彰,鞋尖和系带上各落着一朵蓬松的毛球。
“很可爱。”言亦初见了连连点头,谷粒不知道言亦初是在说鞋,还是说她。
店员笑称:“还是言先生眼光好,一看就知道鞋子适合谷小姐。”
谷粒打量镜子里的自己,衣服是普通的黑色连衣裙,人也还是那个普通的人,可大概是因为鞋子的缘故吧,长发披散在肩上,平白添了几分娇俏。
谷粒知道鞋子价值不菲,“会不会太贵了。”哪知言亦初顺势就蹲下身把鞋穿回她的脚上,谷粒忙抽回脚,高跟陷入柔软的地毯。她皮肤白皙,脚趾肉感十足,像是一粒粒圆润珍珠,托在掌上正合适。
言亦初不动声色在她脚底挠了一下,谷粒低头狠狠低头瞪他一眼,还有外人在。言亦初一本正经地站起身跟她说:“今天就这样去聚会吧,很美。”
“真的吗?”谷粒问。
言亦初从背后搂住她,把下巴搁在她的颈窝,点头道:“真的,我没见过更美的姑娘。”
谷粒不信,“鬼才信你的话。”
“那你就是那只鬼呀,古代书生画扇上那只勾魂的艳鬼。”言亦初宽厚的手掌滑过她的肩头。
谷粒痴笑把他的手打开,“挺好的,我是艳鬼,那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言亦初放松地坐在沙发,冲着谷粒的方向张开双臂,自从跟言亦初整日腻歪在一块儿,谷粒就像是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看见他总会脸红发烫,想到一些不该想的事。
言亦初冲她招招手,“坐过来。”
谷粒扭头,“我才不上当。”
言亦初一下子把她拽倒在怀中,谷粒惊呼一声,嗔道:“所以都说了你是色中饿鬼,贪心不足,你还不承认。”
谷粒腰肢一软,半推半就,忽然她想起什么,猛然回头,发现店员早就识趣地离开。言亦初问她:“怎么,现在才想起来要害羞?”
“言亦初,真看不出来,你是这种衣冠禽/兽。”谷粒咂舌。
言亦初哈哈大笑:“可能是吧,也许上辈子我就是本该去畜生道的凶禽,结果不小心落了人间道。”
谷粒想了一下说道:“那你这样说我倒是想通了一件事。”
“什么?”言亦初问。
“宗教说转世轮回,但是仔细算一算千百万年前人类的灵魂才有多少,恐怕也就百万人口,可是今天人口爆炸,足足有六十亿人,你说这些多出来的灵魂是哪里来的?”
言亦初恍然大悟,“那应该都是像我这样,苦苦修炼来的。”
此处应当有弹幕遮挡。
人天生就是懂得浪漫的生物,热恋的情人处在一块儿,就算是什么都不做,仅仅是对望一眼,都能联想到一个词语,叫如胶似漆;襄王梦中私会神女,都能让巫山的传说百世流传,足以见得爱情的滋味是多么迷醉。灯光晕开暧昧的神色,惊落月光的是零碎的飘在眼光中的情绪,将一切烦恼,都留在春风沉醉的夜晚。
春天要来了,正是恋爱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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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同学会不狗血,怎么对得起老同学
不出所料,言亦初和谷粒两人一定是迟到了。
大概是听说言亦初和谷粒还在一起,这次的同学会可算是倾巢出动,能来的同学都来了,可见有一种力量叫围观。
言亦初身体力行,为大家演示了什么叫做,女生答应你的追求之后要干的第一件事什么?答:秀恩爱,发狗粮。
做学生的时候大家都很单纯,觉得有个性的女生和长得帅的男生在一起是理所当然的事,但是等到大家长大之后就不同了,她们发现她们学生时代过于看重一件事就是长得帅,而忽视了言亦初另外一项硬件条件,就是有钱。
帅,多金,还痴情,这样的男人凭什么要落在你谷粒手上?饭桌上有人看不惯了,首先站出来刁难谷粒的人就是从前的班花,班花很美,每到什么程度且不赘述,她早早就结婚嫁人了,谷粒没来之前,大家都围着她问她的戒指究竟是多少克拉的,怎么这么大。她鼻孔朝上瞧不起身边的这些老同学,翘着青葱般的手指说道:“这你们都不知道?你们知道baby结婚时候的钻戒吗?就是那个牌子,我老公特意从国外托人订的。”
果然周围的女生发出羡慕的声音,可她们的目光很快被另一个人吸引,这个人就是谷粒。谷粒一袭简洁的白裙——因为原来那件黑裙被糟蹋得完全没眼看,b不知究竟遭遇了怎样的毒手;青丝高高挽起——这还不是要怪言亦初,把她头发弄乱都没时间打理;还有曼妙的身姿——脚步略有些迟缓,不过没关系,不影响美观。
言亦初在外面停车,谷粒先过来打招呼,班上的男生起哄:“这是谷粒吗?几年不见这么淑女了?”
有人起身让位置给她,谷粒笑笑拒绝,就在边上拣了一个位置随意坐下,班花见了嘴角冷笑,她站起来的时候旁边有女生试图拉她,让她别选在今天置气,但是仇人相见格外眼红,从谷粒进来的那一刻开始她心中就生出浓浓的火药味。
她嘴角挂着浅笑,装腔作势道:“谷粒,听说你还和我们言大帅哥在一起?”
谷粒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
班花继续穷追不舍,“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谷粒思考了一下,不是刚在一起没两天吗?怎么这么快就提到结婚的话题?哦漏,她还是个宝宝,无法承担婚姻与家庭的重任。
班花见她面露难色,以为是戳到了她的痛楚,于是她更加得意,肆无忌惮地凑到谷粒耳旁挑衅,“谷粒,这么多年,你光长胸,没长脑子呀,没一点长进呀。女人有几个十年,不要把青春浪费在虚无缥缈的人和事上。言亦初那条件出去找什么女人找不到,反倒是你,你自己长点心,别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这个年头,女人,尤其是有点姿色的女人,过了岁数就跟美国泡沫经济一样贬值的飞快,别到时候哭都没地哭,怨我们这些小姐妹没提醒你。”
谷粒这人最听不得两种话,用交易衡量感情,用物件比喻女人。班花的论调相当的有市场,是很多人会对谷粒说的话,今天跟她说这话的只是班花一个人,若是她和言亦初谈恋爱的消息传出去,那么跟她说这话的,就会变成千千万万人。
谷粒甚至不觉得有什么刺耳的地方,她饶有兴趣地看班花自导自演,侃侃而谈,末了,她问:“你结婚了?”
班花沾沾自喜地露出她闪闪发光的戒指,谷粒见了说道:“恭喜你,但愿你能为自己保值成功吧,人各有志,我很满意现在自己的状态。”
班花不以为然,甚至露出胜利的微笑,她心里一定认为是谷粒故作坚强,可她根本不明白她与谷粒根本不在一个层面。她想的是怎么从男人身上挖掘更多的价值为自己的后半生保值,而谷粒想的是怎么创造更多的价值,相爱不是与另一个独立的灵魂遥相呼应,发出最深切的呼唤吗?这么想着,谷粒都觉得自己真是高尚的可怕。
这时候言亦初走了进来,推门问:“在谈什么呢?这么热闹?”
谷粒见到他笑容里的甜味都要溢出来,“没呢,我们在讨论女性的婚姻家庭与事业。”
言亦初笑道:“你差不多行了,万一成了大红大紫的大明星,我可担心你会跟别人跑掉。”
谷粒耸肩,“那你可要小心了,我这人吧,很难琢磨的。”
……围观群众无意之间吃了一脸的狗粮。
言亦初的眼睛里像是藏着繁星,望向谷粒的时候眼里亮晶晶的,他很开心看见谷粒越来越自在大方的样子,心里很欣慰,这样他就可以自豪的跟别人说,怎么样,我女票,脾气大,在下区区不才,都是我宠的。
见到言亦初这样,明眼人都看出来他们感情有多好,有人凑过来对谷粒说道:“谷粒,你没拿到班花老公的名片吧,给你,你拿着,说不定你们商场上的还能互相熟悉熟悉。”其实说这句话的人就用心险恶了,因为他明显地是在讨好谷粒,谷粒拿起名片一看,就明白了其中关节。啊,是个土财主啊。他试图向谷粒透露班花老公的信息,言亦初站在她身边仪表堂堂,相比之下,让班花洋洋得意的老公是什么人一目了然。
但是谷粒却觉得疲倦,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连同学聚会都变成了三六九等的小江湖,心累。她刚准备把名片递回到班花手里,言亦初伸出一只手截住她手里的名片揣到怀里,收好,望着她笑道:“同学的好意,我们怎么好拒绝。”
听了这话,班花的小心脏怦怦直跳,要知道,言亦初一句话,够她和她老公吃一辈子了,难道今天是她的黄道吉日,就要从此飞黄腾达了吗?
但她不知道的是,后来言亦初在门口跟谷粒说:“你就是心太软,你理解人家,可人家理解你吗?若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早就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那你说应该怎么样?”谷粒问他。
言亦初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什么话都没说——谷粒嘟囔,还真把自己当小爸了——但反正谷粒后来再也没有在魔都见过班花和她老公其人。
席间敬酒的时候,言亦初知道谷粒喝多了会过敏,大部分酒他全为谷粒挡了,谷粒只是象征性地抿了两口。
几杯水下肚,难免上下通畅,她和言亦初打了一声招呼去卫生间,言亦初怕她觉得烟味难闻,等她出去之后才点了一支烟抽上,搞得周围熟悉的男同学都笑他看来以后也是个妻管严,他笑笑,没接话。
直到这一刻为止,谷粒都还是一个不成熟的失忆者,为什么这么说呢,这一点体现在很多事情上。
首先就是谷粒她很天真地觉得失忆都是发生在床上的,她的意思是:一觉醒来后……通常故事的发生应该以这样的句式展开。不要想歪,她真的是指单纯的睡觉、醒来这样的日常。但是世间之事这么可能总是这么巧?早晨起来一睁眼,失忆了,翻翻日记——“哦,原来我失忆了,没事,信息都还在”——这也太理想化了。
有凑巧的时候,就有不凑巧的时候。她万万没想到,她再一次犯病,是在这样尴尬的场景里。
嗯……就在她很享受地蹲在马桶上的时候,她发现她忘记了,她为什么会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便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