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九怀这一出去,直到夜里宵禁的时辰了才回转。
一进卧房的门,钟文谨就闻到了一股子再熟悉不过的味道——尸臭,还不曾出声呢,两个丫鬟就齐齐的捂住了嘴巴,七嘴八舌的献起殷勤,句句不离“沐浴”二字,把她给逗的“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崔九怀惦记着与她说验尸的事儿呢,倒把这层给忘了,见状难得面上一红,立时抬脚,往净房去了。
钟文谨笑完,拿指头隔空点了南星跟白芷的鼻头:“你们两个呀,这般刁钻促狭,仔细惹恼了姑爷,把你们丢大理寺牢房里去。”
白芷作委屈状:“咱们这么做为了谁呀,还不是怕奶奶您给熏坏了么?咱们一片好心,奶奶您不感念倒罢了,还训斥恐吓咱们,就不怕伤了咱们的心,往后再不对您掏心掏肺了?”
你奶奶我从前每天都跟尸臭为伍呢,哪里这么容易就熏坏了?钟文谨腹诽了一句,面上只笑道:“不怕,我还能不知道你们么,心都是金刚石做的,别说训斥恐吓几句,就是拿锤子反复敲打,也是没那么容易碎的。”
白芷跟南星闻言,立时笑作一团,嘴里直呼“奶奶才是最刁钻促狭的!”,偏这话给沐浴完毕的崔九怀听见了,立时引她俩为知己:“正是呢,再没比你家奶奶更刁钻促狭的了。”
眼瞅着自家奶奶瞪圆了一双杏眼,一副要发怒的模样,她二人立时溜之大吉。
崔九怀忙将手一抬,说道:“别闹,我有正事与你说呢。”
钟文谨眉头皱了起来:“可是尸表没有发现可疑痕迹?”
“你怎地知道的?”崔九怀疑惑不解的看向她。
她“嗤”了一声:“若发现可疑痕迹,周为安的罪就能定个十之八-九了,你这会子当是兴高采烈的模样,而不是这般眉头皱的快要夹死苍蝇了。”
什么眉头皱的快要夹死苍蝇了,言语还能更粗俗些么?崔九怀一边腹诽一边将食指按向眉心,长叹了一口气:“的确没有发现可疑痕迹。”
窒息而亡,尸表没有可疑痕迹,要么的确是心疾发作引起的自然性窒息,要么就是死者被软物衬垫捂死的机械性窒息,两者要区别很简单,看颞骨岩部是否出-血以及内脏是否有淤血便知道了。然而要验看这两者,就必须开颅跟开膛破肚。
“要么开颅跟开膛破肚,要么就让周为安冤死,没别的法子了。”钟文谨叹气,前者怕是不能够的,古人十分迷信,开颅跟开膛破肚什么的,就是平民百姓,家属都未必会同意的,更别说公主这样的金枝玉叶了。
崔九怀关注的却不是这个:“开颅跟开膛破肚?女医可没这本事,万一帝后同意了,你准备出马?”
那怎么成,如此岂不暴露自个了?钟文谨忙道:“我教给你,你再教给女医,让女医来便是了。”
崔九怀白了她一眼,无语道:“我自是不成问题,但你未免也太高看女医了,太医院统共只有三个正经的女医并一个女学徒,我甫一将请求说完,就“晕”过去了三个,只一个汪姓女医反应略慢些没来得及“晕”过去,这才赶鸭子上架,结果才一见到公主的尸首,就便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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