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芳华阁门口,韩绘儿和蒋玉脂看着韦蔓儿的背影远去,直至转过拐角,在瞧不见了,才回到阁内,上了二楼蒋玉脂的房里。
原本拥挤不堪的芳华阁,如今只剩下蒋玉脂和韩绘儿,这两人身份都不算好,只共用了一个宫人,三个人住着整座芳华阁,又没有贵人降临,显得冷冷清清,空空落落。
都没宠,又有共同的假想敌白若,蒋玉脂和韩绘儿的关系空前的好了起来,每天都聚在一起,就连睡觉的屋儿都选了相邻的两间。
蒋玉脂是富商家的小姐,从小锦衣玉食的被宠爱着长大,年纪也小一点,性格天真娇憨,而韩绘儿,说是官家养女,其实就是个舞姬清倌,脑子灵泛嘴也会说,时间长了,自然就哄住了蒋玉脂。
“韩姐姐,那姓韦的真是气死人了,你听听她刚才说的话,简直是把咱们俩的脸皮扔在地上踩……那小人得志的猖狂样儿,要不是你拦着我,我都想大嘴巴扇她的脸!”一进屋,蒋玉脂就将脸沉了下来,拿起矮桌上的茶杯,‘咣’的一声砸在地上,茶水泼了一地,碎瓷四处飞溅。
犹不解恨,她一脚踢在碎了瓷片上,将其远远的踢到墙角,发出‘咂’的一声低响,狠狠骂道:“什么东西?狗肉上不了席,烂泥扶不上墙,她也就仗着那姓柳的吧,没那姓柳的,谁知道她是谁啊?还有那个柳如眉,妖精变的狐狸精,惯会儿装可怜,整天一副病弱要死的模样,哪有一点女子德容端庄的样子,贱人,狐狸精,还敢到我面前耀舞扬威,哼!太子竟也能看上她这样的……”
“玉脂快住口,太子殿下如何行事也是咱们能讨论的,让人听见可是‘妄议尊上’,要治罪的。”听蒋玉脂越说越过份,韩绘儿连忙上前拉住她,急声阻止道。
“好,好,我不说太子殿下,也不管那装可怜的,反正她怎么样都碍不着咱们什么事。”蒋玉脂也知道自己越界了,深喘了口气平息了怒火,才转移话锋道:“可是,韩姐姐,姓柳的如何咱们就不说了,谁让人家得太子的眼。可那姓韦的,都混成婢女了,还敢来咱们面前翘尾巴。还‘太子赏的点心,旁处没有,姐姐们尝尝鲜’。呸,太子知道她是谁啊?都混到侍女这身价儿了,还敢到芳华阁来装,我刚才想给她俩句,臊死她,你怎么还拉着我?还送她金钗,她也配?”
“好了,好了,玉脂快别生气了。那就是个小人,为了点口头的便宜,得罪她不值得。”韩绘儿舞姬出身,什么难听话没听过,韦蔓儿这等级,她根本不放在眼里,她现在关注着完全是另一个问题:“玉脂啊,韦蔓儿的话虽然难听,可她说的也未尝不对。”她幽幽的叹了口气,眉头皱的死紧。
“她说的什么?”蒋玉脂一愣,她刚才只顾着生气了,韦蔓儿具体说了什么,她根本没仔细听。
“唉,你啊!”韩绘儿强忍着按头的*,抽搐着嘴角说:“刚才她说,过几天她要随着太子回京,日后恐怕相见不易,这才来看望咱们!她这话里的意思……咱们是要被扔在安洲行宫了啊!”
韩绘儿和蒋玉脂都是被地方大员献上的美人儿,主要任务就是让五皇子在安洲行宫时住的舒服。在行宫里,她们这样身份的人并不少,基本都是昌德帝几次巡视时留下没带走的。那些昌德帝的旧人,她们俩出门时,偶尔也遇见过,都是年轻貌美,才华横溢的,哪个都不比她们差。
可如今呢,都圈在小园子里,心如死水尼姑样的熬着。
真是熬啊,不能出行宫,不能在嫁人,没前程,没未来,就只剩下等死了。
都是百里挑一选出来的,都是如花美貌,桃李年华……
她和蒋玉脂要是不能被带走,那些人……活脱脱就是她们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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