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在沙地里的身体已经僵硬了,大量染红了沙子的血也凝固住,颜色变得暗黑。
脖子一百八十度反拧至后背,全身多处骨折,内脏破裂无一完好……可她的手指,却动了。
已经暗淡的红色眼珠范起了黑雾,本来已经死得不能再透的年轻姑娘,扭到背后的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恶毒无比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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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离醒来的时候,第一印象,糟,情况真的很糟糕。
破洞的房顶,瓦片不翼而飞;漏风的四壁由黏土和茅草夯实,而屋的一角已经坍塌;简陋的家具破损严重,积了厚厚的沙与灰;浑浊的空气中,到处都是蜘蛛网……
最糟糕的是,面前这张放大的驴脸,自打她醒来之后,滑腻的舌头在她脸上舔舐就没停过。而在她昏迷的期间,不知道这头蠢驴舔了她多久。
弄清楚这些情况,不过用了几秒的时间。穆离一把推开驴脸,从地上坐了起来。她感觉了一下状态,除了有些地方有撞击形成的痛,其他都还好,没有缺胳膊少腿。
这时,那个奇怪的阿婆从外头进来,手里提了一条不断挣扎的眼镜蛇。
看到穆离醒来,她面上没有什么表情起伏,“今天加荤,你不忌口吧?”
穆离摇头,随即就发觉失去的听觉恢复了。但她没有什么惊喜,立刻就想到了叶子期,那只将她推出密道的手,自己他说的那些听不到的话。
“……这是什么地方?”穆离终于开口。
阿婆进屋翻翻捡捡,最后选中了一只还算完整的瓦罐,却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这话问得突然,穆离顿了顿,才想起双方自始至终都没有做过自我介绍,是以老实答道:“我叫穆离,穆如清风的穆,离别的离。”
那只驴又想上千舔穆离的脸,很快被她抬掌给挡住了,阿婆唤道,“驴蛋蛋,去外面站岗。”
没想到这只驴颇有灵性,竟然听懂了似的,两只圆溜溜的眼睛依依不舍地瞅了瞅穆离,然后慢悠悠地迈着驴蹄转身出去了。
穆离满头黑线,她是不是出问题了,居然看得出这只驴眼中的‘依依不舍’。
“驴蛋蛋很喜欢你,因为你救了它。”阿婆解释了一下,抬起手晃了晃眼镜蛇,“麦离,来帮我杀蛇。”
“臭老太婆,我姓穆。”这么认真的介绍自己,前后不过半分钟时间,居然就帮她把姓给改了。
“少啰嗦,快点帮我把瓦罐清理了,待会儿我要用。”
有这么指使人干活的吗?要不是看在你一把年纪的份上,我早把你脸摁沙子里了。穆离心中腹诽,却也认命地拿起了那只被‘精挑细选’出来的瓦罐,跟着老阿婆向外走。
万万没想到外面并非荒漠,而是一片绿洲。对于身处的位置以及之前发生的事情,穆离更迫切地想要弄清楚了,三步并两步跑到阿婆身边,“老太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你先帮我做事,我再回答你的问题。”阿婆不依不饶,笑得十分欠扁。
穆离沉默了,面对这么个脾气古怪的老太婆,打也不行骂也不行,她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有绿洲就有水,穆离去找水源,她运气很好,找到了清澈的泉水。半个小时后,就提着一瓦罐水回来了,同时还带回了些果子。
此时阿婆已经把蛇宰好了,早已剥皮去骨,见穆离姗姗来迟,抱怨道,“磨磨蹭蹭,再晚一点太阳都能把肉烤熟了。”
穆离没工夫计较这些,现在她只想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是不是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驴蛋蛋又朝穆离凑了过来,这次目标是她兜着的果子。
“不知道。”阿婆答得理直气壮,穆离万万想不到会是这样的回答。
反应过来自己被当猴子般耍了,一时没忍住,一个猛虎扑食,跳起来就去掐那老太婆的脖子。
阿婆被她掐得直翻白眼,好半天才憋出几个字,“真不……知道,出来之后……就到了这里。”
穆离也不能真掐死她老人家,将信将疑地松了手,“……真的?”
“废话!你们姓孟的果然没一个好东西,恩将仇报,虐待老人!”老太婆抄起手边的木棍,照着穆离的脑壳就敲。
“我再说一遍,我姓穆。”阿婆这一棍敲下来,居然被她给躲开了。
穆离有些惊讶,之前也是,为什么她这么轻易就卡住了她的脖子?按理说这不可能啊,这老太婆有那么快的手速,而且明明一脸的怒气,怎么可能手下留情?
想着,她就问了出来,“哎,你手速怎么慢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