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嫩嫩的,上面还铺了一层银鱼和虾仁竹笋,香气十足,鲜美异常。
瞧迎春吃的香甜,邢夫人也用了几口,方微笑着说道:“昨天,你父亲不知打哪寻摸了些玉石雕的花儿虫儿来,再是好看不过了,我让人拿了些镶在钗环上,倒很是相衬,你既来了,就一并带回去,也不省的她们再跑一趟了。”
说着,邢夫人就欲打发人去看王善保家的过来没有,不料,外头突然闹了起来,王善保家的气不平的进来道:“太太,舅老爷回来了。”
邢夫人只是一笑,有一下没一下的,拿勺子舀着碗里的蛋羹,淡淡道:“既是全哥儿回来了,就叫他到房里歇着,不许他跟人胡闹去。”
王善保家的险些跳了起来,只急声道:“不是全哥儿回来了,是到姑苏去的大舅老爷回来了。”
邢夫人一听,手上一抖,一碗上好的蛋羹就这么泼到地上。
却说贾赦正愁眉苦脸打外头回来,才走到了大门前,便见着林之孝在门口候着了,突生了几分疑惑,毕竟府里最近很是太平,应该没什么事情要林之孝过来请示的,难不成是东府那边又闹了什么幺蛾子出来了……
贾赦不免暗自诅咒道,什么时候把贾珍阉了送进宫去,这东府就安静了。
这么想着,贾赦面上却丝毫不露,只看着迎上来的林之孝淡淡道:“有什么事儿?”
林之孝瞅着贾赦的脸色,忙不迭的压低嗓子道:“老爷,太太娘家的大舅老爷来了。”
贾赦一头雾水,邢夫人娘家的大舅,不就是邢德全么,什么时候又跑出个大舅老爷了。
林之孝见贾赦不吭声,忙提醒道:“就是到姑苏做生意的那位大舅老爷,他虽是太太的兄长,但却是庶生的,和太太她们历来不亲。先前为家产的事儿,还很闹了一通,咱们太太霸着邢家家产不放的话儿,最早便是从这位大舅老爷口里出来的。”
林之孝这么一说,贾赦才想明白了,到姑苏去的还能有谁,不就是邢夫人的兄长,邢岫烟的父亲,当下贾赦呆了呆,只叹了口气,人都来了,总不能撵出去,反正养了个邢德全了,也不在乎多养几个。
不就几个打秋风的穷亲戚么,少养几个通房丫头,银子就出来了。
这么一想,贾赦的面色方好转了些,只看着林之孝道:“太太怎么说?”
林之孝叹气道:“太太说既是求到咱们门上了,也不好撵出去,便说拿银子替他们在外头租个房子帮补些也罢了。只是太太瞧着那大舅老爷的独生女儿的性情可人,怕放在外头倒叫他爹娘养坏了,便命了小的来讨老爷吩咐,说想把那侄女儿留在府里,同二姑娘作伴上学。”
贾赦听了,不觉皱了皱眉,这书里头的姑娘里,最让他疑惑不解的便是邢岫烟,若说品行性情,人人都夸她端雅稳重,温厚平和,可她和宝玉议妙玉送的帖子那章,语气之中的尖酸刻薄,倒教人看得直皱眉。
妙玉和她同邻十载,若不是真心与她交好,依妙玉那孤高惹人嫌的性子会教她认字,命人扫门槛还来不及,可到了这邢岫烟口中,竟成了未必真心重她。
还有她和薛蝌的婚事,固然是薛姨妈先瞧上眼,可依邢岫烟的家世,品行再好,也抵不过爹娘不中用,李纹李绮这两个,性情不下邢岫烟,论家世怎么也是书香门第,倒不如安贫乐道的门当户对了。
更何况薛姨妈起先是打算将邢岫烟许给薛蟠的,纵是有金玉良缘的缘故,可仔细想想,却叫人看不透,也想不明。
只是贾赦再怎么疑惑不解,那邢岫烟如今也不过是个小孩子,便是想问也无处问去,于是只吩咐林之孝道:“太太既说在外头给舅老爷租房子,你便寻人去外头看看,省的太太身边的下人不大出府,不懂外头的世故,反教人蒙了去。”
听着贾赦这么一说,林之孝忙应下了,正欲转身离开,忽又想起一事来,只对着贾赦道:“老爷,今儿甄家送了东西来,说是贺哥儿的满月和二爷的亲事,还说想让咱们家在京里帮他们家探探风声,这该如何?”
贾赦一听甄家的名儿,便犯了愁,金陵四家他还没弄明白呢,又冒出个甄家来了,再一想着,这甄家是被抄了的,贾赦便忙忙摆手道:“东西能退回去就退回去,若是不能退,便备份更重的礼儿送回去,他们家求的事儿,一概不许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