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面,也不该不瞅不睬。”
听了贾母这话,贾赦沉默了一阵,方才回说道:“若是其他事儿,儿子自是少不得相劝一二。可如今这事,老太太想来也知道了,儿子便是想劝也无从劝起,两边都是亲戚,劝谁都不大合适。”
贾母皱了皱眉,看着贾赦冷笑道:“不大合适,由得他们两兄弟闹笑话,便合适了。我知道,你不想操这个心,便直说了就是,何必拿话来遮掩着,反倒教人看低了去。”
贾赦闻言,不免无奈,又不能拂袖而去,只得耐着性子与贾母分说道:“老太太不知道,这事儿着实教人不好说话。这史家老大一病,老二和老三便争了起来,外头已是有了话儿,咱们家若再掺和进去,只怕更添了乱去。”
贾母没等贾赦说完,便沉着脸冷言道:“如今已是这番景象,又能再添什么乱儿。再说着,都是一家子亲戚,有什么不好说话,若是你开不了口,我还能说上两句呢。”
贾赦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只忙上前说道:“正为着是亲戚才不好说话儿。这爵位原是史家大老爷袭着,本该他的子嗣继承。如今他既无子嗣,打族中过继个孩子,继承香火,也是在理。只是这史家二老爷和三老爷这么一闹,便是有理也不公道了,毕竟过继还是承爵,都是他们史家的人,再错儿也是史家的事儿,这事任凭谁去管,都少不得落些埋怨,旁人还可说几句,咱们这些沾亲带故,替谁说话都不是事儿。”
贾母听得贾赦这么一说,又见贾赦面色尴尬,一时心头倒略明白了几分,只缓了神色道:“你也不必说了,咱们家的爵位是你袭着,你慎重些也是常事。罢了,也是史家的人横不像,倒不管你的事儿。”
见贾母如此说,贾赦越发不自在,只是不好说话,一时看着地上的影子默不做声。
贾母见了,也知今儿这事着实误会了贾赦,只忙命了丫鬟拿了东西来,只朝着贾赦道:“你媳妇这几日不好,我替寻了些药材给她。你顺道替我给她带个话儿,只说我说的,让她不用过来请安了,安心养胎是正经。”
贾赦忙应了贾母的话儿,接了东西,只勉强笑说道:“今儿我过来的时候,她已是见好了,担不得母亲这话。”
贾母微微一笑,只说道:“有什么担不得的,她如今有了身子,凡事正该仔细些。”
说着,贾母忽又想起一事来,只略皱了眉,看着贾赦道:“我听说,你这段时日也不大往旁人屋里去,可是那些姨娘不晓事,有什么不安分的?”
贾赦一听,只是一笑,忙说道:“并没什么,只是如今衙门里事多,倒不曾想旁的。”
贾母听了,略点了点头,只笑道:“原是这样,我还道着是你媳妇吃醋,可想想又不像,她最是个贤惠的,倒作不出这样的事儿来。你操心公事是好,可也不能太忘形去,这松一时紧一时的,难免伤了身子去。”
贾赦忙诺诺的应了,只说道:“知道了,以后必小心着。”
见贾赦应了,贾母又笑着嘱咐道:“你媳妇是贤惠人,可你那些小老婆里难保没有挑事的,她如今又有身子,说不得有顾忌不到的地方,你合该吩咐底下人看着些。倘或出了什么事儿,就是把一屋子的小老婆都卖出去,也熄不了这心头的火去。”
话说,见着贾赦去远了,邢夫人又同迎春下了两回棋,才命人送了迎春回去。
一时王善保家的又带着人端了燕窝来,邢夫人接了金丝琉璃盏,用勺子搅了搅里头的燕窝,只懒懒散散的抱怨道:“又是这东西,便是再滋补,再好,也禁不住一天几次的吃,倒比吃药还烦人些。”
王善保家的听了,只忙说道:“太太这话说的,太太现在是一人吃两人补,为着肚子的哥儿也该多吃些。”
邢夫人抿唇一笑,只略用了几勺,方笑问着王善保家的道:“你方才去哪儿了,怎么半晌也不见回来。方才我想起一事来,正想吩咐了你去办,却找不见人去?”
听得邢夫人这话,王善保家的脸色变了变,过了好半晌儿,才勉强笑说道:“没什么,只是刚才在门口遇着个人,一时多说了几句,方才过来迟了。”
邢夫人略听出些不对来放下瓷盏,只歪着头笑问道:“遇着什么人了,可说来我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