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丫鬟递上来的药,便合眼睡去了。邢夫人见着贾赦用了药睡下了,吩咐了屋里的丫鬟小心侍候着,方自领人出去了。
邢夫人才进了正室,早有机灵的丫头送了温茶来,可邢夫人一肚子火气,哪里是这清茶温水便能浇下去,只眉头一挑,朝着丫鬟道:“把费婆子和王善保家的给我叫进来。”
丫鬟们瞅着邢夫人脸色不对,当下也不敢多言,只匆忙打帘子出去唤人了。
不多时,王善保家的和费婆子两人便满脸堆笑的进了屋来,见着邢夫人脸色不豫,忙止住了笑,只小心翼翼的问道:“太太,这是怎么了?”
邢夫人没好气道:“你们如今是越发得意了,人家奉承两句便飞到天上落不下来了,我瞧着要哪天跌下来才能知道个好歹呢。”
费婆子并着王善保家的见邢夫人置气,当下也不敢言语,只两两对望一眼,低下头去。
邢夫人见了,也觉得无趣起来,只冷笑道:“你们素日在我跟前,说什么能耐周到,今儿事儿都传到老爷耳朵里了,你们倒聋哑起来了,可真真儿是奇了。”
那费婆子见邢夫人把话说到了这分上,实在是躲不开了,只好上前道:“太太明鉴,这些闲言闲语的话儿,我们实在不清楚,太太也知道,这府里的下人哪个不是几辈子的体面,我们虽是太太身边的人,却是比不得他们一指甲,平素躲着还来不及,哪里还敢招惹着。”
这费婆子原就是不安本分的人,如今见了邢夫人生气,也不忘趁机上些眼药,左右着她们是打外头进来的,同着府里的奴才嫌隙已久,巴不得邢夫人把这些人都赶出去,好换上她们的亲戚故旧。
听着费婆子这么一说,邢夫人倒转了怒气,只笑道:“这些事情你们不说我心里倒也估摸着,只是今儿老爷发了话,哥儿身边也罢了,还知道些分寸,只是二姑娘那边着实闹的不像话了,老爷今日说起来,倒叫我没脸儿,虽说不是打我肚子里出来的,可我好歹担了这个名儿,传出去了,知道还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存心苛待呢。”
王善保家的听了,只忙上前笑道:“太太这话说的很是,原是瞧着他们都是府里的老人儿,再怎么也该敬上几分,可如今着实闹得不像话了,不说别的,若是教老太太知道了,未免要怪责在太太头上,再则,我还有个话儿盘算着,也不知该说不该说?”
邢夫人素日便视这王善保家的为心腹,如今听得她心有谋划,倒也正合了心意,只端了茶盏道:“你且说来听听。”
那王善保家的忙笑说道:“且不说老太太是最疼孙女的,便是二姑娘不养在老太太身边,太太看在老爷的面上,也该多疼二姑娘几分,旁的不说,二姑娘年纪小,又是个庶出的,太太若看顾一二,老爷老太太见了,便是面上不说,心里必然喜欢。”
听王善保这么一说,邢夫人先是点头,而后听到看顾一二这四个字时,脸色却是一变,只低头抿了口茶,淡淡道:“这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罢,只是二姑娘身边的有些人是留不得了,你们斟酌着发落了罢。”
王善保见着邢夫人脸色一变,知道她是心疼银子了,当下也不好再说,只同费婆子应下了。
却说这头贾赦睡了一觉起来,倒觉得身子活泛了些,他本是个喜动不喜静的,如何躺的住,再者,他心里着实忧虑难安,一思及日后,便觉得抄家流放的结局前头悬着。
他已是死过一回的人,再怎么好运也没有连中两次大奖的事儿,人都是怕死惜命,贾赦也不例外,比起常人他还要更怕死几分。
旁的不说,就是还有穿越这回事,他可不能确定自己还能穿到公侯之家,穿成贾赦再怎么不好,好歹锦衣玉食的享受是少不了。这么想着,贾赦心里越发忧虑起来,竟是再也躺不住了,坐起身来便要穿衣下床。
屋里的丫鬟见了,慌忙上前侍候着,那穿着石榴红琵琶袄的丫鬟忙忙的过来笑问道:“老爷这是怎么了,太医可是吩咐了要老爷安心调养着,这番起来,若再经了风受了寒,老太太便是不罚,奴婢也没脸留下来了。”言语之中虽带着笑意,可这似嗔非嗔的语气倒仿佛流露出几分与众不同的意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