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起来。
整个房间一下子明亮了,所有的东西一目了然。
凯尔特倒在左边的地方,他的旁边,一只断了腿的椅子挂在他空无一物却鲜血淋淋的肚子上,他的眼睛瞪得很大,充满了不可置信,脸上迭起的皱纹表明他死前受到了多大的痛苦,他的法杖随意地丢在地上,而在法杖不远的地方,只是同样惨死的德尔塔。
德尔塔的四肢全被砍断,除了剩下一小截的右手,其他的部分都成了血淋淋的骨头,地上的碎肉粘在桌子脚上,德尔塔的半边脸被撕开,眼球只剩下一只,看上去有一个野兽一样的牙印,他的盔甲破碎不堪,大盾也碎成几块,长剑上有数道明显的磕痕。
而会议室的中心,正对着大门的位置,正坐着一个人,一个带着紫色戒指的年轻男人。
“我一直在等你,阿尔萨斯·米奈希尔殿下,”年轻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是埃尔伯特家族的洛根,埃尔伯特家族第一顺位继承人。”
“你之前告诉我们你是普里策利家族的,”阿尔萨斯说道,“我不在乎你是谁,但我在意的是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我是一名牧师,”洛根取出一个水晶球,“或者说,我是一名占卜师。”
“一开始你就知道我?”阿尔萨斯皱眉问道,“你想要陷害普里策利家族,应该找一些你能控制得了的人物。”
“如果一开始知道您就是亡灵之主,我肯定不会自找苦吃,”洛根苦笑了一下,“不管您信不信,这些尸体不是我做的。”
“甚至我怀疑,他们压根不是人做出来的,”洛根接着补充道。
“如果不是我知情,我甚至怀疑是食尸鬼杀了
他们,”阿尔萨斯摇了摇头,“我相信你,不过我并不知道你等我的目的。”
“感谢殿下的信任,”洛根说道,“是水晶球告诉我可以在深夜的这个房间里等到你,而且水晶球告诉我,没有任何人会打扰我们之间的谈话。”
“但我没想过是这样的,我准备好了撬锁的工具,独自一人来到这个房间,”洛根摇了摇头,“但我推开门的时候,地上就只有两具尸体,那边的窗户大开,我估计凶手从窗口逃了出去。”
“不害怕吗?”阿尔萨斯饶有兴趣地问道,哪怕像他这种对尸体和鲜血产生免疫力的亡灵都忍不住皱眉,这个六阶牧师,却在这个黑暗的房间里坐了这么久。
“怕,”洛根诚实地说道,“但我更怕跟殿下错过。”
“这么迫切想要找到我,你想要我帮你做什么?”阿尔萨斯坐在桌子靠近门的这一端,“究竟是什么让你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找我,你应该知道,我好不容易在暴风城站稳脚跟,我不希望有任何可能暴露我的事情。”
然而,洛根突然站起来,不顾地上的血水,咚的一声跪在了阿尔萨斯面前。
“求殿下救救我父亲,救救埃尔伯特家族,”洛根哭着说道,“我知道殿下与瓦里安国王之间的关系,也只有殿下才能劝说瓦里安国王陛下改变主意。”
“亡灵没有眼泪,”阿尔萨斯微笑道,他的笑容在这个房间里显得有些冷漠,“我不会答应你什么,但我给你一个讲清楚事情的机会。”
“还有,我不会因为跪拜而饶恕任何一个我要杀的人,也不会因为愚蠢的同情而做出任何对我不利的事情。”
虽然阿尔萨斯这么说,但洛根依然没有站起来,他跪在地上,“迪菲亚兄弟会,以前是石匠们的组织,他们本来不准备索取暴风城重建的工钱,然而,有一天,一个奇怪的人到了我家里,”
“我父亲隐秘地接见了他,他们谈了很久,我父亲恭敬地送他离开后,脸上充满了兴奋和狂热,但他没有跟我们讲任何事情,”
“后来,暴风城开始暴乱,本来没有什么战斗力的石匠,突然得到了大量的武器,后来才知道,原来迪菲亚兄弟会联合了周围的流寇伪装成石匠,他们冲进暴风要塞,开始掠夺暴风城王宫的所有财富,”
“虽然他们失败了,但他们却获得了大量的财宝,到现在人们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流寇盗贼对暴风要塞如此熟悉,”
“在我父亲的抽屉里,我找到了暴风要塞流出的王者之戒,也就是那时,我才知道,埃尔伯特家族在这场暴乱中担任了怎样卑劣的角色,”
“这个疑点在瓦里安国王归来后并没有被放下,人们再一次拿出来质询,最终,所有人都认定,贵族中有一个叛徒,”
“埃尔伯特家族和普里策利家族都是怀疑的目标,这两个家族曾经参与过暴风要塞建立的会议,”
“所以你嫁祸给普里策利家族,”阿尔萨斯冷笑道,“除了你父亲,你的家族我可以保下来。”
“那么你呢,洛根,你愿意付出怎样的代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