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手里的那份供状。一看之下,王子腾顿时面皮紫涨,只觉被人生撕了面皮。
先有残害嫡亲侄女儿,后又偷盗翁姑财产,条条罪犯七出。王家人祖上造了什么孽,才会养出这样道德沦丧心肠狠毒的女子。
王子腾再忍不住,将两份供状递到王氏面前,问她道:“这可是真的?我是你兄长,告诉我你是冤枉的,你说的出来,我必替你做主?”
王氏以为只有偷盗财务的事情露了,谁知自己谋害的凤姐的事情也漏了,本来她很有把握,下药的事儿没有把柄,如今又不确定了,王氏愣了愣,决定抵死不认,否则娘家也得罪了,谁来救自己?
王氏伸手拉着王子腾袖袍,一如拉住救命稻草:“兄长,你要相信我,我不是那没脸没皮的人啊,我都是为了元丫头能在宫里好过些,这才拼命赞银子,可是,凤丫头这事儿我是真心不知道,兄长您要为我做主啊。”
莫说都察院出身的王子腾,就是王子胜,也看出王氏方才那一刹那间的惊慌与恐惧,若非王氏心头有鬼,怎会如此。
摊上这种敢做不敢当的缺德妹子,王子胜都觉得很丢脸,一拉王子腾:“二哥,既然她不把我们当兄长,就随她去吧!”
“你从小锦衣玉食,不问闲事,大约不知道咱们祖上靠什么起家,我又为什么能够在都察院站稳脚跟罢。”
王子腾抽出自己的袖头,眼中尽是冰凉:“你可知王家祖上几辈子的祖宗都是刑名师爷,从前朝开始就是吃得刑名这口饭,你以为没有衙门支撑,王家凭什么敢拉起那样大的海运船队?”
王氏张口结舌:“二哥?”她不知道这些,也不明白兄长说这些做什么。
王子腾寒心至极,字里行间充斥着鄙视。这个妹子真是蠢得没救了,竟然连自己的亲兄弟也要瞒哄欺骗。
王子腾真是后悔当初把两个妹妹许错了门户,二妹妹丈夫死了,一个商户人家的寡妇却能独吞薛家的资产,撑着豪门贵妇的门脸。
这个妹子在自己羽翼下,却从金尊玉贵的豪门贵妇混到盗贼堆里去了。
到如今,铁证如山不说服软乞求,却拿自己兄长当成傻子忽弄,意图混淆是非,蒙混脱罪。
若是王氏残害的对象不是凤姐也情有可谅,王子腾有许多的办法替王氏脱罪,如今却是凤姐被残害,以至过门三年无所出。
贾府若翻脸以无子休妻,王家也只有认了。
如今贾赦贾琏尚且致力维护凤姐,手心手背,王子腾再替王氏开脱那还算人吗?
他也无颜面对自己兄弟王子胜!
王子腾失望之极。
原本要替王氏求情的话也说不出来了,他对着贾母深深一拜:“老祖宗,是我王家没教好女儿,您受累了,侄儿给您赔礼了。”
回头又对贾赦一拱手:“恩候兄,当初我王家对不起你,如今落到你手里也没话好说。只是当初我虽然压着你偏安一隅,却也替你摆平了朝堂上的倾轧,如今,我只一个要求,我王家在京都的名声不能臭,如若不然,我不介意玉石俱焚。”
王子腾这话承诺不会干涉贾府对王氏处罚,不伤及王家体面即可。
这话说白了就是贾府不能休妻,其余好商量。
贾赦呵呵冷笑:“子腾兄能屈能伸,恩候自愧不如,佩服啊!”
王子腾忍下贾赦的嘲讽,却对贾琏亲热一招手:“你最近表现很不错。我已经打听清楚了,你院试没问题,只是科举这条路我没法子帮你,不过,你若是想走你祖宗从武的路子,我倒可以帮衬一二,今日乱哄哄的不宜多谈,你家里有事儿我们不便打扰,改日得空去我府上,咱们爷们好生唠唠。”
王子腾这是承若用王家人脉帮助贾琏进入朝堂。也是告诉贾琏,王家放弃二房。
贾琏稍愣片刻,伸手一请:“恭送岳父!”
王氏立时嚎叫起来:“二哥,三哥,你们别走,帮帮我吧,我不是有心啊?”
王氏宁死不认错!
王子腾最终没回头,径直出了荣庆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