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亡国皇帝在义军攻破宫门时拨剑自刎,除了新立的太子由忠仆护卫逃出了宫廷,皇后宫妃及皇子公主有的以身殉国、有的被义军俘获。太子等人逃过一次又一次追杀,到了中南省,才安定下来。为隐藏身份,他也象普通人一样娶妻生子,暗中积聚力量,计划趁盛月皇朝新建不稳发动攻击、夺取政权。
本以为计划周全,没想到出了叛徒,导致此次暴动以惨败告终。亡国太子走了他父皇的老路,他的正妃自裁殉夫,这其中还有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太子正妃闺名芙蓉,那块芙蓉玉价值连城,却并非太子所赠。芙蓉玉不只是一把钥匙,还是一把锁,它不只锁住了前朝的宝藏,还锁住了一个事关两个皇朝的秘密。
前朝太子的暴动计划失败后,前朝后裔及忠贞之臣有的被杀害,有的被关进牢狱,有的开始了逃亡生活,有的则隐姓埋名。太子正妃育有一儿一女,她死的时候,两个儿女还年幼,侥幸逃过了劫难,在中南省一个小镇平凡度日。即使他们不奢望再翻开覆地,因为他们特殊的身份,就注定他们与安稳的日子无缘。
正妃的儿子就是林楠的祖父,一直以光复前朝为己任,最后以失败告终。她的女儿就是林闻的生母兰娘,兰娘先是在青楼做艺妓,后来成了林融的外室。
兰娘是柔和坚忍的性子,若不是一直保管芙蓉玉,时刻提醒自己肩负皇朝的使命,她都忘记自己的身份了。可有些事情并不因为她回避而不发生,就是因为林闻太优秀,她的身份就给她惹来了杀身之祸,还连累了许多无辜民众。
世人把芙蓉玉当成打开前朝宝藏的钥匙,血腥争夺不止,却忽略了它真正蕴含的意义。林闻懂事之后,兰娘把芙蓉玉交给了他,也把牵扯几代人恩怨情仇的故事告诉了他。林闻有前朝皇族血统的秘密大白于天下之后,不少人想通过他打芙蓉玉的主意,都被他巧妙避过。他身在牢狱,在最落魄的时候,都没想过要用芙蓉玉开户宝藏。直到与万雪莹相识,这块芙蓉玉就成了他们定情的信物。
林楠讲完芙蓉玉的故事,见沈荣华还沉浸在感伤中,他笑了笑,说:“芙蓉玉由三块拼组而成,一大两小,只有把三块拼在一起,才能得知宝藏的秘密。父亲被贬之后,曾派人给我送来了其中的一小块,另外的一大一小就不见了。这些年我一直在探查找寻,查到另外一小块落到了沈逊手里,现由沈贤妃保管,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弄到的。那一大块一直下落不明,我找了许多年都没结果,还以为毁掉了。没想到母亲把它装到子母盒里,送进了大长公主府,又尘封在库房里这么多年。沈逊这些年找芙蓉玉也找得很辛苦,可惜直到他死,也没找到。
他留下的纸片谜团我也破解了,也是关于宝藏的,他想给五皇子弄一笔夺嫡的巨财。他从父亲手里见过芙蓉玉,就贪心大起,想伪造一块开启宝藏。他通过纸片留下了一个地址,一个人名,是想让五皇子找一个擅长雕玉的人,雕一块假的芙蓉玉。我找到那个人的时候,芙蓉玉已经雕好了,正在打磨,还好我快人一步处理了。沈逊的想法不错,只可惜他死得太早、太突然了,要不宝藏就有可能保不住了。也有赖你前世的记忆,看破了沈逊的心计,把五皇子引上了弯路。”
沈荣华微微摇头,事关沈逊的话题,她实在不想多说,也不想多听,但她对前朝的宝藏却兴趣极大,“舅舅,那批宝藏里是不是藏有很多银子呀?”
“不多,统共也就一百万两,都由永信钱庄封存了。”林楠知道沈荣华贪性大起,轻哼道:“真正的宝藏不是有多少金银,而是那里面藏有可以传国传家的东西。那些东西在有些人看来一文不值,落到有心人手里,就能开辟一方天地。”
“舅舅,宝藏里可以传国传家的东西你在建立南安国时是不是已经派上用场了?”沈荣华笑脸生动,问话的语气更是小心翼翼。
林楠点点头,“你是不是认为那一百万两银子该归你所有呀?”
“嘿嘿,那么多,舅舅真好,我还真不敢……”
“一文都没有。”
“为什么?”惊喜来得太快,沈荣华还没来得及适应,就被反转了。
“那批宝藏是前朝皇族的财物宝贝,是留给后人做大事用的。芙蓉玉一直由父亲保管,他也知道芙蓉玉背后的秘密,可他从牢里出来,还要养活我,宁愿到码头做苦力,一天挣上几文钱,都没想过打宝藏的主意。他和母亲相识之后,日子过得很苦,创业很累,他们也没想过从宝藏里获取钱财。因为父亲知道他是姓林的,身体内虽流有皇族的血,却不是正统的皇室血脉,不会有非分之想。若你母亲在世,也不会对宝藏有觊觎之心,你和他们性情胸怀截然不同。”
林楠轻哼一声,又说:“你是姓沈的,就算前朝不灭亡,谁娶了公主,也只能福萌三代。父亲是公主之子,你母亲是公主的孙女,按制连封号都没有。到你就是第四代,已经出了宗室圈子,血脉淡了,跟皇家只能算远亲了。可你却想打宝藏的主意,你不是不懂人情大道理,而是太过贪婪。想把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据为己有,本性太贪,你这一点不象你的外祖父,而象你的祖父沈逊。沈逊这些子女,除了沈贤妃,还有你这个孙女象他,他在天有灵,也该欣慰了。”
“我……”沈荣华被训得哑口无言,只因被林楠说中了,她也无话反驳。
林楠是很有修养和内涵的人,若不是被她触动了底限,心中隐怒,也不会拿沈逊跟她比较说事。可能真是她太贪了,这几年赚银子赚到了手软,见钱财就想伸手,都习惯了。重生之后,她第一次感觉深重的羞愧,却没有反转局面的底气。
她是沈逊的嫡亲孙女,曾被沈逊当成万夫人的替身养在身边,倍受宠爱。但她比起沈逊差了太多,沈逊为自己立了一个明晃晃的牌坊,暗地却连最下等的婊子都不如。沈贤妃被封贤妃,也是贤名在外,他们的继承者应该是沈臻静之流。
而她一直觉得自己比起他们差得太远,难道这几年也于无形追上他们了吗?
“你还脸红了,还知道惭愧,这一点比沈逊和沈贤妃等人强。”林楠摇头叹息,“听说南狄忠臣之后给成骏送去的用于复国的财物都被你据为己有了?你名下产业不少,财物丰厚,每时每刻都有银子进帐,你怎么还这么贪?看来这就是你做为沈家人的本性,改变不了,我要成骏,一定要管住你,要不……”
“我不是上辈子穷怕了吗?”沈荣华眼圈泛红,都快哭了。
“好了,别动不动就哭,好像舅舅欺负你一样。虽说秉性难移,好在你还知道分寸,跟沈逊等人千方百计霸占侵吞别的东西不一样,我对你还很放心。”
沈荣华紧咬嘴唇,哽咽道:“我没哭,我本来就知道分寸,不象你说的那样。”
“好了好了,我让御膳房准备你爱吃的菜肴和点心,吃不完就带回去。”
在宫里用了晚饭,又陪林楠到后花园散步闲聊,二更鼓响,沈荣华才回到家。
听林楠讲了前朝的宝藏和芙蓉玉的故事,沈荣华感慨良多,又被骂了一个狗血淋头,她心里极不舒服。她躺在空荡荡的大床上,思绪百转,悲愤难平,久久不能入睡。实在睡不着,她又爬起来,去讨扰水姨娘。水姨娘担心陆幽,也夜不成眠,正好和沈荣华做伴,两人躺在一张床上说话,睡意就溜得更远了。
第二天,沈荣华睡得正香,沐川槿就来找她了。水姨娘早早起来,在客厅陪沐川槿说话,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才见沈荣华无精打采出来。水姨娘让丫头把温在炉火上的鱼肉粥端过来,让沈荣华吃粥,还亲手盛了一碗让沐川槿品尝。
沐川槿见沈荣华精神不佳,以为她思念连成骏,就打趣了她几句,又说:“南安国东港北侧新建了许多商铺,位置不太好,还没开始经营。我想跟铺子的主人谈谈,或买下或长租,用来经营漠北、塞北等地的特产,或卖一些精致而有特色的番邦舶来品。把这边铺面谈好,我初九回去,把京城和津州的事务打理好,再回来把铺子开起来。顺利的话,这边的铺子二月上旬就能开业,你有什么计划?”
沈荣华怔怔看了沐川槿一会儿,才说:“我初九肯定回不去了,京城和津州的事务我来时都安排好了,不用回去也没事。你要是看东港的铺子前景好,也帮我或买或租弄几家,只是除了开淘宝居,我也不知道卖什么,也没考察过。”
只要沐川槿看好的地方,沈荣华都会跟风,因为她相信沐川槿的眼光。她来南安国时日不短,除了筹备成亲,就是到处游玩吃喝,还真没想过开铺子经营的事。她本来不用购买或租赁铺面,跟林楠要几间就行,可现在她实在没有跟林楠开口的底气了。一想到自己骨子里早已浸染了沈逊等人的贪婪,她就嫌恶自己。
“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水姨娘也有兴趣,忙说:“我闲来无事,陪你和沐公主一起去。”
“我不想去,”沈荣华微微摇头,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沐川槿微微皱眉,“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精神状态这么差?想连先生了?”
“荣华,要不你吃完早饭再去补一觉,我们下午再去东港。”水姨娘拢了拢沈荣华的头发,说:“成骏是有心之人,凡事能面面俱到,你不用担心他。”
“我不担心他,也说不上想他。”
“那是为什么?”水姨娘和沐川槿齐声询问。
“被我舅舅打击了。”沈荣华惨淡一笑,把昨晚林楠训斥她的话跟她们重复了一遍,被训的因由关系重大,她一带而过,也就轻而易举糊弄过去了。
沐川槿轻哼一声,表示认同了林楠的话,又冲沈荣华耸肩摇头,只差说她“活该”了。水姨娘把沈荣华揽在怀中,温言细语安慰,又谴责了林楠一番。两个身份不同的人对同一件事表现出不同的看法,但她们都很真诚,令沈荣华不禁动容。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还好你跟我合伙做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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