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好。”水姨娘会意一笑,摇响手腕上的铃铛。
沈慷刚从泥水里爬起来,听到沈荣华的话,又栽倒了。他想叫骂,山竹一脚踹到他嘴上,他的嘴和鼻子都流了血,不敢再骂了。众人听到沈荣华光明正大陷害沈慷和五皇子,都没说什么。这句话要是传出去,就算最后能证明五皇子和沈慷清白,他们也会被人质疑。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让他们也尝尝被诬陷的滋味。
五皇子的心里衍生出想咬掉自己舌头的冲动,他没有咬舌自尽的勇气,只重重咬着自己青白的嘴唇。他以恨毒的目光瞪视沈荣华,见沈荣华越来越强势,他就开始败退了。他长吸了一口气,眼底饱含的怨毒慢慢被无奈取代了。
“二表妹,你到底想怎么样?说你的条件吧!”五皇子倒是能屈能伸,居然挤出一抹笑容面对沈荣华,“我有急事,必须马上去府衙,你有什么条件和要求马上提出来。我或许不能做主,但你合理的要求我会督促族长和几位舅舅答应。”
“成王殿下这话说得真是时候,我的条件刚想好。”
“二丫头,你说。”族长、沈悟和沈恒都催促沈荣华。
沈荣华竖起五根手指,又慢慢握紧手,说:“第一,因为没有奸夫,只凭几个下人做证,沈家人说我娘与人通奸纯属诬陷,必须给我娘恢复名声,重惩诬陷我娘的人;第二,我父亲写放妻书与我娘和离,沈家人对她做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她的牌位也没必要摆进沈家的祠堂了;第三,老太太休想凭她的狗屁条件霸占我娘的嫁妆,那些嫁妆由我继承支配;第四,把证明我娘与人有奸情的那几个下人交给我处置,她们的卖身契也给我。我父亲的妾室柳姨娘和秦姨娘原是林家下人,把她们交给我,我也要她们的卖身契。第五,沈大老爷和沈大太太做下丧尽天良,官府怎么查办我不管,任何人不能阻止我用我的方法对付他们。”
五皇子松了口气,沈荣华提出的五个条件除了最后一个,其它都很简单。而且这些条件没有一个是难为他和沈贤妃的,沈荣华果然是聪明人,不会打没把握的仗。可一想到自己随时都要面对一个强大的对手,他的心又萌生出警惕痛恨。
沈老太太听说沈荣华要把林氏的嫁妆要回去,急得嘴里呜呜噢噢,却不出一句话。她拼尽全力朝沈荣华扑过来,却被山竹一脚踹倒在地,滑出了几步远。沈老太太挨了打,连五皇子都视而不见,别人就更没什么反映了。
“族长,你听清楚这些条件了吗?”五皇子给族长使了眼色。
“二丫头,前四个条件我都能答应你,我也能做主,最后一个不在族中事务范围之内,应归官府管。”族长扫了沈慷一眼,没再说什么。
“族长能做主就好。”沈荣华收起碧泉剑,说:“成王殿下请便吧!”
五皇子看到王统领还在和白泷玛打斗,冷哼一声,大步往外走。白泷玛打累了,看到五皇子要走,赶紧收招。王统领狠狠瞪了白泷玛一眼,跟上了五皇子。
“成王殿下留步。”沈荣华喊住五皇子。
“你有额外要求可以跟族长商量。”五皇子怵了沈荣华,还是停住了脚步。
“我没有额外要求,有一件事我想告诉成王殿下。”沈荣华朝五皇子走了几步,高声说:“我娘两份嫁妆清单的差距明细我已整理好了,我会按我外祖母留下的嫁妆清单追讨我娘的财物产业。差的庄子、铺子和宅子有在杜家名下的,有在万家名下的,最多的是在王统领的夫人胡氏名下。不瞒成王殿下,有人已代我向皇上递交了御状,我要把这些财物产业全要回来,还请成王殿下多多支持。”
“我当然会支持你。”五皇子抛给沈荣华一个阴险的笑容,大步离开了。
王统领阴阴地看了沈荣华许久,直到沈荣华灿烂的笑容刺伤了他的眼,他才去追五皇子。听说沈荣华已托人递交了御状,沈老太太、万姨娘和沈慷夫妇都变了脸。他们知道沈荣华若把当年的事都翻出来意味着什么,此时,他们就不只害怕了。如果事情闹开,沈阁老的一世英名、沈家的荣华富贵,都会毁于一旦。
五皇子走了,只带走了一半侍卫,剩余的侍卫留在沈家维持秩序。那些侍卫都不傻,心里也有是非标准,五皇子一走,他们就躲到一边闲聊休息去了。连成骏和水姨娘安排的暗卫还在房顶上待命,并时刻准备发起攻击。沈家某些人见五皇子走了,再一看这势头,就知道自己成了瓮中之鳖,被捉是必然的。
沈荣华轻咳两声,喊道:“带进来。”
蛇妈妈和蛇白、蛇碧带着浅柳、洗琴及七八个丫头婆子进来。浅柳和洗琴原是林家的丫头,在林氏守孝期间就投靠的沈家,又都成了沈恺的妾室。之前,蛇妈妈早已跟她们唠叨了为什么要抓她们,她们又在外面听了许久,都知道这回沈荣华动了真格的。但她们仍心存侥幸,都寻思着怎么才能脱罪。
“麻烦大太太把这些人的身契都交给我。”
杜氏一脸灰败,愣了一会儿,才说:“她们都是二房的人,身契不在我手里。”
“我相信你能拿到。”沈荣华抛给杜氏一个明媚的笑脸,说:“大太太是精明人,你可以趁去拿身契的功夫逃跑,要不,事情闹开,你只有死路一条。”
江氏忙挤出一张笑脸,说:“二丫头,我刚大太太一起去拿她们的身契。”
“去吧!杜氏最狡诈,劳烦三婶多费心。”沈荣华冷哼一声,说:“蛇青,给大老爷服一粒哑药,给大姑娘涂一脸蛇皮膏。以一盏茶的功夫为限,若大太太回来,就给他们解药。若大太太不回来,再跟大姑娘一粒哑药,给大老爷、大公子和二公子每人都涂一脸蛇皮膏。记住,男人皮糙肉厚,多涂一些,别舍不得。”
“是,姑娘。”蛇青拿出两个瓷瓶,冲沈慷和沈臻静抛出阴测测的笑容。
杜氏张大嘴巴、浑身发颤,想要说什么,被江氏和两个婆子拉走了。不能耽搁了,若超过一盏茶的功夫,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遭殃呢。
“二老爷、二老爷救命……”浅柳自知死罪难逃,哭着向冲沈恺求救。
沈恺刚才跟沈慷动手打了一架,心里不那么憋屈了。可他一言不发,就坐在垂花门的台阶上,双手抱着头,不看任何人,对浅柳求救也充耳不闻。
“二姑娘饶命,二姑娘……”洗琴知道求沈恺没用,就来求沈荣华。
沈荣华冷冷盯着洗琴,说:“你是苏正的表侄女,做过什么我一清二楚,林家旧仆回来了。冤在头、债有主,你会是什么样的结局,你心里也有数了。”
“二姑娘,我是被逼的、被逼的……”
“我也是被逼的。”沈荣华抽出山竹的剑扔给洗琴,“谁逼你就去杀了她。”
洗琴呆滞的目光盯着闪耀寒光的剑,她的牙齿、她的双手、她的心脏都在剧烈颤抖。看到江氏和杜氏拿了身契回来,她已预感到自己的结局,心一横,拿起长剑刎向自己的脖子。鲜血飞出,她的身体轰然倒地,脸上流露出解脱的笑容。
沈荣华长叹一声,“恶有恶报,她还算有骨气的,厚葬了吧!”
几个婆子抬着洗琴的尸首离开,淋漓的鲜血染红了湿漉漉的地面。那抹血红在浅柳等人眼里开成了地狱之花,她们看到了自己的结局,都跪在地上浑身颤抖。
“二姑娘饶命、二姑娘饶命,是大老爷、大太太逼老奴的,是他们……”
“二姑娘、二姑娘,是万姨娘给了奴婢银子,让奴婢诬陷二太太。”
“二姑娘,奴婢拿出的证据是假的,是四姑娘逼奴婢做假证,呜呜……”
“我知道,我说,二姑娘明鉴,是大姑娘给老太太出的主意,老太太才动了心思。老太太让老奴当着族长和大老太太说二太太与人通奸,是设计好的。”
……
那些提供人证物证和证词证言的仆妇见洗琴死了,都知道自己难逃重罚,赶紧交待。把沈老太太、万姨娘、杜氏、沈慷这些主谋都交待了,还讲了她们诬陷林氏的细节。令沈荣华没想到的是沈臻静和沈荣瑶也参与了,两个年纪都不大的女孩,心思竟然这么阴鸷狠毒。她活了两世,即使是现也不可能能与她们比肩。
沈荣华冷笑几声,说:“你们跟族长说,到门房里去说,这里太冷了。三叔和三婶也去听听,我还要烦请你们为我和我娘做个见证。父亲也去吧!被蒙在鼓里这么久,也怪可怜的。初霜、雁鸣,你们找笔墨做记录,等她们交待完毕,让她们签字画押。鹂语、白雨,给我看好沈家女眷,谁不听话,就给她们哑药吃。”
“是,姑娘。”鹂语和白雨都吓坏了,对沈荣华的意思不敢有分毫质疑。
水姨娘让她的两个丫头扶起沈恺,跟着众人去了门房。沈恺看了看沈荣华和水姨娘,欲言又止,惨淡一笑,拖着两条重如铅块的腿慢慢挪进了门房。
江氏给了沈荣华一叠卖身契,轻声说:“二丫头,你……”
“三婶进去吧!我有分寸。”沈荣华拿过身契,不再理会江氏。
杜氏见沈慷和沈臻静都痛苦不堪,追上来问:“解药呢?”
“大太太别急,事情弄清楚,我自然会给她们解药。大太太和大老爷还是商量去投案的事吧!成王殿下去了府衙,带你们去过堂的衙役也该到了。”
“你……”杜氏咬牙切齿,扑上来跟沈荣华拼命,被蛇青一把拨开,又给她抹了一脸的蛇皮膏。杜氏张大嘴,眼底流露出绝望,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我去看看二公子,在我的印象中,二公子的品性比你们都好,我去陪他说说话。”沈荣华冲佟嬷嬷招了招手,说:“你们跟我去,给我把梧桐苑砸了。”
就在这时,官府派衙役来拘沈慷和杜氏过堂。蛇青给了沈慷解药,免得他在公堂上说不出话来。沈臻静见自己的父母被带走了,扑进沈老太太怀里嚎啕大哭。
佟嬷嬷抓住表现的机会,带人冲进梧桐苑,开始了新一轮的打砸。蛇青想再顺手拿几件宝贝,也要跟着进去,被沈荣华一把扯住,拉到了一边。
“林家旧仆中了什么毒?现在情况怎么样?”
“我、我不知道,姑娘去问山竹,她没准儿知道。”蛇青见沈荣华扯着她的衣袖不放手,忙哀求道:“姑娘,你就让我进去发笔小财吧!我真的很穷。”
沈荣华见蛇青装糊涂,冷哼说:“你想攒嫁妆容易,把话说清楚,我告诉你梧桐苑什么宝贝最值钱。要是说不清楚,可别怪我挡你的财路,还破你的财。”
“姑娘让我说什么呀!我……”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林家旧仆中毒是你们那个缺德主子耍的花招,他拿人命开玩笑吗?你老实告诉我,他到底想干什么?我知道他用箫声告诉你们了。”
“山竹也知道。”蛇青见沈荣华没放过她的意思,又听到梧桐苑里面响起打砸声,忙说:“他想干……姑娘,姑娘真是太聪明,我说,我都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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