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能够熟识的人不过几百到数百人,不少地方上的军头都觉得自己出去的时候只是一个新军主力部队小兵而已。上面的人未必熟识。
张海不是亚历山大,也没有能力记住几千个下属的的样貌容貌。不过每一个派出去的到地方的人不仅仅高矮胖瘦,就连大致的样貌也有详细的绘画。中国古代能够进行精细的仿真实绘的人才其实并不多,大多数官府的画师不过是生搬硬套一些固有的人物类型而已。
幸好队伍在控制东南一带之后人才上还算有点儿底子,张海当初还是花费不小的成本请了几十个西洋画师或国内精通此道的人花费了两个多月的时间专门负责此事。当然,在进行这些事的时候那些战士们大多要求闭眼,在并不知情的情况下接受素描。
在出发之前,张海还专门在船上查了余干县等人的卷宗及近半年以来的地方奏报,再结合上岸以后了解到的种种情况,还有城头前的这些欺瞒的表现外加一些城门兵的外在表现,张海最终确定:这余干县可以做为一个典型:不遵从新朝要求私自收去不恰当的税赋,按照每丁一两上下的规模恐怕至少就是几万两。按照新朝律法四十两的标准,足够够标准对余干县从普通士兵到上层开屠了。至于各种意外的可能,或者说冤假错案的可能那当然会有。
不过真按照后世西方国家那套民主法制的原则就一定比非法制甚至非法治手段错案率低一个层次么?可以想象:现在的事情还很简单,因为刚刚开始控制地方的军头们还没有足够的时间构建足够的关系网,可要到了以后:只要是走法律途径,不管是哪一种审理,都会有上下活动的空间,说不定连革命年代的公审大会都不如。要起到最大限度的震慑作用,那就只有当场做为敌对势力剿灭。
“只凭一个伍这样强攻有把握么?要不要让周未潜伏的各排战士们再抽出些人?”张海向身边的宋子悦等人询问道。
“完全有把握。这些人的水平我们了解,同我们寻常遇到的时候关内敌人没什么区别,远远不如那些辽东强敌。而且这只是一个从城头上掉下来也摔不死人的县城而已。城头上的守备也并不密集,尤其这一面城头。”宋子悦胸有成竹的回答道。
张海曾经打算做先锋,不过还是被宋子悦等人劝住了:“这同几年前不一样,还是让我们去吧!”
“县军管会的会长都到了,你们几个在嘀咕什么?”城头上有人不耐烦的说道。
崔云看城外这七个人的样子却有些疑惑起来:“不会是什么残匪假冒的吧?”,他开始意识到那些套出火器的人有可能要开枪。不过双方的距离足有二三十米,己方又有城头掩护,这七个人哪儿什么威胁。
张海等人没有再回话,而是迅速的抬起铳口向城头上的人展开了射击。宋子悦等六人都是亲卫连中的精锐,实战中在有效射程范围内射击松散运动的单人目标也有极高的命中律,短短不到十秒内就打光了两轮燧发排枪一共十四支七十发早已填装好的子弹。
正在城门及起附近露出头来随时准备应变的余干县守军一下就有聚集在左右六七十米范围内五十余人被打中了头部或肩膀倒了下去。在这十秒之内做出开火反应的城头上十几名火器手也打出了十几发子弹,虽然有一发子弹命中了一名战士的大腿部位,却因为坚固的精钢内衬铠甲而没有造成什么伤害。
暴风骤雨般的火力准备之后,以宋子悦为首的五名战士迅速对城头发起冲击,先后已早已准备好的勾索对县城的城墙发起了冲击,在四秒种之内就逼近到城下并搭上了勾索,从发起冲击开始计总共不到十秒的时间内就攻上了在火力突袭之下守军已变的十分稀薄的城头。
虽然有不少反应及时的守军在猛烈的火力压制下躲到了城垛之后,可却没有准备好守城的一些专用工具,又不敢露出头来向下反击,结果当然是被五名战士迅速登上了城头。这些技艺高超的亲卫连先锋们在逼近城头的时候仍然有用另一只手针对冒出头来的守军展开自卫性开火的能力。
当五名战士完全登上了城头之后,一切也就都轻车熟路了。从关内到关外,近卫部队中尤其是亲卫连队的实战并不算少。这余干县城的守备当然也比不了新军主力部队曾经攻打的那一系列重要城市。
五名亲卫连的战士在攻上城头之后依然每人依然携带了十一支两公斤半上下的五管燧发排枪,总共拥有二百七八十早已填装好弹药的枪管。余干县的公安军步兵营对于这次的事情也不能说毫无准备。五六百名武装有四百多人都等上了城头负责值勤。可面对一半数量填装好弹药的精干战士的待发枪管的时候却完全丧失了交战的信心。
不仅仅是因为那些人穿着同自己类似的衣服,不少人一开始也视城外的这些不明来路的人为寻常的贼寇而已。不过当上百人在精准而猛烈的火力下倒下的时候才开始意识到怎么回事:没有什么残敌土匪之类会有这么强悍的战力。就是武林高手顶多也不过是箭术上有所造化而已,那就很厉害了。有谁会有这么不可思议的枪铳火力?那毫无疑问是无敌天下的新朝主力大军中的精锐,而这又意味着什么?
守城的军兵们论战力其实同满州那些老弱妇孺差不多,可抵抗的意志在这种情况下就多数官兵来说就比两军阵前真正意义上的敌人差远了。
张海等人也随后等上了城头。不过七个人要搜索整个县城那还差了些,就是在各个位置上封锁住四里左右的县城城头也不过勉强够而已。
退出城内的残兵大多选择了投降,不过连以上的头目一时却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