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罗氏看了一眼沈二老爷并没有敢多说什么,只是心里多了一层忐忑不安,总感觉夫人的态度让她有些怕。
二夫人收起身契之后,取了茶盏一面吃一面对沈罗氏道:“老爷这些年没有纳过一个妾,你是第一个;”她顿了顿,对着茶盏吹了长长的一口气,微微一笑:“你可以算是个有福气的人。”
沈罗氏听得头垂的更低,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这一句:说她自己不是有福之人,如此答把沈二老爷置于何地,承认自己是有福气的,那二夫人岂不是就成了没有福气的人——福气都到了自己身上。
沈二老爷轻轻一咳正要说话,二夫人轻轻的瞄了他一眼:“老爷有话要说?”
“没事、没事;你说、你说。”沈二老爷立时摆手。
二夫人点头:“我这个二房的主母,训戒妾侍也是份内之事;不过我们也是第一次有屋里人,有什么说得对与不对的,老爷——,您多担待。”
沈二老爷脸上涨红低头吃茶:“这是内宅之事,自然由夫人作主,由夫人做主。”
沈罗氏只听了两句话脸上已经白得没有血色了,她忽然间有一种感觉:自己和儿子就好像那自投罗网的蛾子。
二夫人轻轻放下茶盏:“老爷说得是;”然后看向了沈罗氏:“我们沈家在京中虽然不能与王府皇亲相比,却也是诗礼传家;你平日里言行举止要小心在意,不要丢了我们老爷的脸。”
沈罗氏轻轻福下去答应了一声儿。
二夫人接着道:“你伺候了老爷几年,原本我以为你是知道老爷喜好,能把老爷伺候好的,不想却差了许多;你以后要记着,眼下是秋末冬初,老爷喜饮凤凰单丛茶,记住一定要用滚水沏才成;再过些日子老爷喜欢用‘早白尖’……;好了,我也不多说了;你呢,有不懂的要勤问着丫头们些,不要弄差错了。”
她轻轻点了点桌子:“我这茶,味儿就不对啊;以后,你要多加用心,不止是要伺候好老爷,有客人来时也不能因此而失了礼数,让人以为我们不懂茶而丢老爷的脸。”
二夫人说一句,沈罗氏是应一句,听到此处还以二夫人终于训戒完了,不想她吃了一口茶之后又道:“世家可不同于富户,衣食住行自有章程,如果错了半分便会被人耻笑了去;你呢,先把这些弄明白清楚,不要行差走错让人笑你。”
沈罗氏只能再次答应着,二夫人这番长长的训戒也总算是完了;她伸了伸腰对二老爷道:“老爷今儿不出去应酬,不如去我们那几个铺子转转,莫要让那起子人以为没有人管可劲的偷懒。”
二老爷扫了一眼沈罗氏:“今儿要接孩子回来,我还是明儿再……”
“孩子来了,自有我和沈罗氏;而且一时半会儿孩子也不能回得来,老爷出去看看回来说不定正好;”二夫人打断了二老爷的话:“正好,也让他们把帐报一报,你呢把银子带回来。”
二老爷知道这是正经事儿,听着夫人说得也有道理,便没有再推辞起身走了;不过他是打定主意稍稍一转便回来的。
二夫人吩咐人跟上伺候着二老爷,自己却唤了沈罗氏:“我坐了半天累了,你过来给我捶捶腿吧。”
沈罗氏再次看了一眼二老爷的背影,轻轻的答应了一句;她以为有了名份就可以堂堂正正的住进沈府,虽然做姨娘是要到夫人跟前立规矩,但也没有想到会如同一个婢女一样被二夫人使唤。
想到前几年在沈府之外的日子,她在心底轻轻一叹;虽然她无名无份的跟着沈二老爷,但是跟前也是仆妇成群,什么事情都不用她亲自动手。
现如今她感觉连个婢女也不如:婢女还有个歇息的时候,可是她却连坐一坐的功夫都没有。
进了里屋,二夫人没有躺到床上而是歪在了榻上;沈罗氏只好跪在脚踏上给二夫人捶腿,二夫人并没有再多话,倒是一旁的丫头不时指点沈罗氏的力度与捶法。
沈罗氏不一会儿便跪得腰酸腿麻,但是二夫人眯着眼睛一直似睡非睡的,只要沈罗氏的手一慢,二夫人便轻轻的一动,她哪里敢停下手来。
孩子被一接进沈府,红袖和沈妙歌便知道了;府中也没有几个人不知道,那么多的东西加一个孩子,只要长眼睛的人都看到了。
红袖和沈妙歌把事情前后一联想,异口同声的惊讶道:“不会是,二叔父在外面有人吧?”
“应该是吧,今天是接进府来了;”沈妙歌摸了摸下巴:“是个男孩儿,说起来真象是那么回事。”
红袖的眉毛却皱了皱,对于沈二老爷原本不错的印像直线下降:养了外室已经不对,现如今还带着一个男孩儿弄到府中来,他把二夫人置于何地?
看看沈妙歌,她轻轻一叹:“二叔父,实在是不应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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