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傲然的神情扫视周围,赵明诚亮出写上词的白纸,念道:“《醉花阴》:紫枢泽笏趋龙尾。平入钧衡位。春殿听宣麻,争喜登庸,何似今番喜。昆台宜有神仙裔。奕世貂蝉贵。玉砌长兰芽,好拥笙歌,长向花前醉。”念完,便把那词放在了架子上以示众人。
此词一出,全场顿时愕然,仅仅只是这短短几行字,才俊们盯着冥思苦想了半天,才堪堪能明白其中意思,这词用的可是正宗的“太学体”文法,太学因为是宋朝最高学府,所以里面的学子老师们写文作词喜欢引经据典,故作高深,以凸显其高深的才学。
简单来说太学体就是喜欢用生僻字词,和少人知的典故,所以太学体的文章和词人们读起来很是费解。
前朝范仲淹欧阳修苏轼等文豪掀起的“古文运动”就是为了抨击反对太学体,当时颇有成效,可是太学体毕竟是文人装B利器,所以本朝又复兴了起来。
像赵明诚这首词,光第一句“紫枢泽笏趋龙尾”场上大部分才俊就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后面的“宣麻”“登庸”“奕世”……都十分让人费解。可是你还不能对这词质疑,不然显得你才疏学浅。
“好!好一个醉花阴、紫枢泽笏趋龙尾!此词意境高远,婉转含蓄,端的是难得的好词!”为首的周老先生立刻起身拍手叫好道。
其余名家和才俊生怕被人认为自己不懂这词,立刻也跟着赞叹了起来。
“嗯!是难得的好词啊!”
“可以流传千古了!”
……
周老头是太学校长,拍手叫好或许是知道其中意思,其他人纯粹是装b……
武植冷笑着看着台上的赵明诚和那一群跟风之徒,之前见赵明诚作词,武植立刻就知道他一定会为难自己,本想起身用一首李清照晚年的名词反击他的,可是听到赵明诚的词居然是醉花阴后,武植顿时稳住了身子,冷笑了起来。
本来,赵明诚若是出一首武植脑子里没有的词牌名,武植只能拿词反问他,可是既然他作死出《醉花阴》,那么武植不介意多踩他一脚。
因为古往今来,《醉花阴》这个词牌名写的最好的只有一人,只有一首,那就是李清照的《醉花阴》。
……晚年写的。
小七白眼瞥了瞥赵明诚,显然她对那太学体也十分嗤之以鼻。
“诸位,词已经亮出来好一会儿了,可有人有大作拿出来?”
环顾了下四周,见众才俊都噤若寒蝉,赵明诚不禁冷笑的看了看武植一下。
他刚才和武植小七起了两次矛盾,而且两次都有些吃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在准备找武植的茬,而后面的那些名家都想试试武植上台到底有没有水分,所以就算他们能对出来,也不会说的。
“那位周公子,方才我说你是靠着白公子的帮忙才凑齐柳叶上的台,似乎是冤枉你了,不如你就也对一首《醉花阴》来,以此证明你的清白,如何?”瞥了一眼武植,赵明诚淡淡道。
“是啊,周公子,虽然你连童生都不是,可是能入围今晚的词会,想必也是有些才学的,露两手嘛!”
“莫不真的是来混吃混喝的吧?”
……
其他的才俊纷纷似笑非笑的对武植劝道,眼里都带着几分戏虐。
其他名家们,除了李清照一副漠不关心的恬淡模样(她一直对争斗漠不关心),其余人也都带着几分轻蔑的神色。
“星星,去吧!我在你身后顶你!”小七也一脸的鼓励道,她是认准了武植就是满腹经纶深藏不露。
武植无奈看了一眼小七,心说你一个妮子……拿什么顶我?
不过赵明诚这个词,武植是一定要对的,缓缓的站起身,武植懒散的看了看赵明诚,环顾了下周围的才俊,便离开座位来到了台上,和赵明诚面对面的站到了一起。
才俊们见武植如此,又是一阵冷哼声响起,似乎是在蔑视武植不懂规矩,对词牌在座位就好了,何必上台?
不过没有人制止武植,因为到了台中央后,再对不出,或者对的不好,那更丢人。
若是只是对词牌,武植倒不至于这么装b的上台和赵明诚面对面,关键武植对词之后,也有一首词要斗赵明诚,所以,武植非到台中央不可!
“怎么样,周公子想出词来了吗?没有的话,就认输滚下台,我们可没有时间陪你耗。”赵明诚毫不客气道。
武植冷笑一下,悠悠道:“词当然是想出来了,不然也不会过来。”
“那就别废话!”
“《醉花阴》是么?”武植故意废话道,“诸位听好了,我的《醉花阴》是——
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
佳节又重阳,玉枕纱橱,半夜凉初透。
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
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