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同熙楼的史老板心情很不好。心情不好,脾气也跟着暴躁了许多,下面的人没少挨骂。刀疤脸受了气自然要找个人出气,许老爹不幸成为了他泄愤的对象。
“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在您面前说胡话啊。”许老爹半跪在地上赌咒发誓,“李二哥,您相信我,我要是骗您我就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轰!真的,我现在搬回家里住了,亲眼看见过好多次狄金来我们家找许三。你别看许三长得黑了些,可模样还是端正的,不是有人就偏爱黑里俏吗?真的,李二哥,就连我家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小龙都知道,狄金喜欢许三。这确实是千真万确的啊!”
要不是狄金这人行事一贯张扬,对许三的爱慕之情亦毫不掩藏,黑市同行里许多人都知道此事,史老板也不会暂免了许老爹的赌债,让他去当这个细作。更何况撇开狄金这种大老板的心腹不说,就是许三本人,之前也在预判开价之事上显示过了神通,后来虽然听说被邱老爷子赶出了金杏,但如今似乎又回去了,也不知是不是狄金在中间起了什么作用。但不管怎样,既然有许三赖这种送上门来的帮手,不用白不用。
刀疤脸李二哥也知道许老爹在此事上多半没有吹嘘。可年后这么多天了,他却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传递出来过,就算再知道狄金和许三有一腿,就算再知道这二人肯定知道金杏楼的各种秘密又如何?还不是守着宝山没搬出半点金银珠宝来?
是以刀疤脸只有更加凶横的对许老爹吼道,“就算许三拉出来的屎是金子你也得给我捡回来才算数啊!现如今你光同我说狄金那小子经常去找许三有个鸟用?”
“是,是,是,我知道,我也在加紧,可狄金那小子狡猾得很,耳朵又尖,我想偷听他们说话也不敢离得太近,不然一不小心就被发现了!就是许三那小婆娘也不是省油的灯,我都趁她不在借故去她房里翻了几次了,也没发现什么。”
刀疤脸一脚踩在许老爹的脸上,“别废话!他娘的这些借口你有本事就去同史老板说。你知道规矩的,还不了钱就拿手脚来换!要不然,你家许大娘也是个美人儿,拿出来抵债也是值两个钱的!老实告诉你!史老板的耐心很有限,再给你三日,若还像现在这样卵用没有,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许老爹一张徐郎半老的英俊国字脸被踩得变了形,他嗷嗷叫着,一叠声的应承着好、好、好,一定尽快搞出点值钱的消息来报答李二哥、史老板的宽限之恩。
然而刀疤脸听完脸色并没有好看一点,许三赖这种人一张嘴上骗老寡妇,下骗小媳妇,中间吹牛放屁尽会说好听的话。他吐出一口黏稠的浓痰在许老爹身上,“三日,许三赖你可听好了,只有三日!你非得给我打听好了金杏楼到底是不是真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大消息。要不然,你也不用再出现在我面前了!自己乖乖砍了手脚,绑了你家许大娘上同熙楼去吧!”
说完,他也懒得再听许老爹废话,带着一帮兄弟扬长而去。
等他们走远了,许老爹才敢从地上爬起来,他嫌恶的把刀疤脸吐在他身上的那口浓痰蹭在墙上,愤愤的骂道,“日你娘的花脸李二狗!挨千刀的!你家祖宗八代都是丫鬟养的,出来卖的!送给老子日老子都不日!狗仗人势,他娘的……”
不过骂归骂,骂完了他也只能揉揉被踢的老腰,扶着墙缓缓踱步回家。
许三赖除了敢在背后骂个痛快,占点口头便宜,还敢怎样呢?
他边走边想,拖了这么久都没从许三那里搞出点料确实说不过去了。年后这些吓人的行情他又不是不知道,同熙楼被金杏拖得不上不下动弹不得的,外面当十大钱的传言又越传越像那么回事,他要是史老板也急得上火。怪只怪狄金那小子太凶,日他娘的,一个眼神就把他吓住了,他那身手比李二狗更加惹不起。要不隔近点,能偷听清楚他们说点什么也是好的。
唉,许老爹一想到这里就止不住的唉声叹气。
狄金得罪不起,李二狗,史老板也得罪不起。可他欠下的赌债怎么办?
刘寡妇都快被他给掏空完了,没多少油水可榨了,还是无论如何都必须想法子从许三身上弄出点切实的消息才是正经。不说给李二狗通风报信,就是他自己跟着赌两把,也什么都回来了。
哼,他要有了钱,看那李二狗还敢不敢在他面前神气!踢老子,踩老子,对着老子吐痰,他可是记住了,有钱了找几个打手一一找补回来,狗|日的!
许老爹意淫着李二狗在他面前跪地求饶的画面,心里好受许多了。
他使劲的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口中喃喃念叨着“许三”两个字,这一回,就算把那小婆娘的房间翻个底朝天,他也一定要从许三那里搞到值钱的干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