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的状况一直都还好,但距离痊愈还真的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偶尔下牀走走还行,但是要直接这么出门,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只是程珈澜是什么人?
他想做的事儿,又怎么可能被三言两语拦下,当初医院的医生不行,现在的薄荷也不行。
所以,当阎烈出现在门口时,程珈澜直接拨开了薄荷的身子,向外走去。
“喂——”
薄荷向前追了两步,想将程珈澜追回来,却被阎烈拦住了,“我会照顾好程总。”
说罢直接跟上了程珈澜的脚步离开。
被遗留在原地的薄荷,顿觉满心无力,程珈澜走路一定要这么雷厉风行?
难道就真的不怕伤口裂开,血染衬衣?
“程总那么大的人了,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上楼来的女仆瞧着薄荷满脸的担忧,忍不住劝解道:“你也别太担心。”
“你也别太担心。”
靠在牀头上的秦央笑道,“我是不会让苏幕遮赶走你的。”
就这么走了多没有意思呀,都这么多年了,每天*俞侬侬,就跟她又一天爱着苏幕遮是一样的,是一种难以戒掉的习惯。
俞侬侬听着秦央的话,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之前苏幕遮说让她离开,要让新的生活秘书接替她的位置,她一点都不慌张。
因为秦央绝对不会让她离开。
要是她走了,换个新来的,那岂不是证明,秦央要开始一天二十个小时的佯装生活?
最重要的是还没有可以让她炫耀幸福,让她欺负,让她自觉高高在上的对象。
果然,秦央醒来后立刻拒绝了苏幕遮的提议,当然这过程里她并没有忘记撒娇卖萌,顺便让她在苏幕遮心中的嫌恶感再提高几个百分点。
老实说,她如今在苏幕遮心里的形象恶劣至此,绝对少不了秦央的鼎力相助。
不过没关系啊,她的目的只是留下来,若是不留下来,她又怎么帮助秦央摘掉伪善的面具,做回真正的自己呢。
若是不留下来,她又怎么回报秦央这些年里,对她的照顾呢。
俞侬侬萃着恨意的眸光被微垂的睫毛遮住,她一脸感激地道谢,“真的太谢谢秦小姐了。”
“都是我应该做的呢。”
秦央笑意荡漾,心里对俞侬侬越发看不起,为一个男人贱到这种地步,也算是一种境界了。
只是当她闻到随着俞侬侬靠近,飘散在空气中的某种气味时,忍不住蹙眉,“什么东西?”
俞侬侬将端在手里的精致瓷碗放在了秦央牀边的牀头柜上,“这是李嫂子为您做的麻油腰子,说是对身子的恢复很有帮助,您趁热吃吧。”
秦央闻言,蹙眉道:“给我端走!”
李嫂是苏幕遮专门请来为她调理身体的,据说是会做几百种对孕妇、产妇身体有益的膳食。
呸!
这个李嫂都来了几天了,每天不是麻油腰子,就是麻油鸡,别说吃了,她就是闻到这种味道,都想吐!
说起来这也是让她最郁闷的地方。
之前她一时兴起,决定嫁祸薄荷的那个跌跤,意外的让她真的动了胎气,最终孩子也没能保住。
好在苏幕遮因为她的流产,对她比之前更好了,她也就不怎么在意了,反正说起来,她也没有多么喜欢孩子,怀孕不过是个意外,而公布出来,更是转移当初苏幕遮对她怀疑的手段。
“这可不行。”
俞侬侬直接摇头,又端起来放在秦央的面前,“您还是吃了吧,不然苏总会担心的。”
说罢,她忽而凑到秦央耳边,压低了声音,“秦小姐,你说,如果幕遮知道了孩子流产,是因为你不听劝告,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会怎么样?”
原本秦央卧*保胎,也没到了会流产的地步。
会到这种地步,还得感谢秦央偏爱川菜,平日里更是无辣不欢,偏偏怀孕之后,苏幕遮管的严,一些不利于宝宝的食物,根本不容许出现在餐桌上,而辣椒之类的东西,更属于高危。
可是秦央哪里忍得住?
她趁着苏幕遮因为公司的事儿必须离开医院,将之前订好的营养餐全部丢进了垃圾桶,换上了自己爱吃的,结果就被送进了急救室,孩子就没有了……
“你敢威胁我!”
秦央听到俞侬侬的话,瞬间大怒,想也不想的抬起手,将俞侬侬手中的精致瓷碗打翻,一碗滚烫的麻油腰子,全部洒在了俞侬侬的身上,瓷碗落地,也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不要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
“秦小姐,不要这样了……”俞侬侬忽然拔高声音,语气里满是急切,“苏总说过,薄荷那般自有他来对付,我们不能再出手了,否则让苏总知道了……”
“让我知道了怎么办?”
男人声音忽然响起。
俞侬侬转头,看到那个站在门口的人,直接抽了一口凉气,一脸慌张,“我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
然后她连连倒退,然后立刻转身向外跑。
因为动作太快,连苏幕遮都没能抓到她。
秦央见状,也算明白了,俞侬侬这个贱女人是故意的激怒她!
可是现在不是追究这个问题的时候,她首要的还是安抚苏幕遮,“幕遮,你怎么回来了?“
“有东西落在家里了,就回来了。”
“哦——”秦央颔首,试探问道:“怎么不让人给你送过去呀!”
“就是突然决定回来的,怎么,我回来的不是时候?”
说罢,苏幕遮停留在秦央脸上的视线陡然锐利如刃。
原本苏幕遮也是想打电话回来,让别墅里的佣人给他送过去的,不过他心里惦记着秦央的身子,再加上他的秘书说,原本跟他约好的客户因为临时有事儿需要处理,就改约了,一时间没有重要的事儿,他才决定亲自走一趟的。
可是他没想到这次的突然决定,让他听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话。
“说什么呢?”
秦央嘟起唇瓣,用手轻轻地捶打了苏幕遮一下,冲他翻了个白眼,娇嗔道:“我这不是想表现下自己的贤良淑德,端庄大方吗?”
苏幕遮浅笑,抓住了秦央的手,意味深长,意有所指道:“你这样就很好。”
“我也这么觉得。”秦央扬起下巴,一脸骄傲,旋即直接依偎进苏幕遮的怀里,“幕遮,对不起啊,这段日子我脾气不好,辛苦你了。”
“无妨。”苏幕遮抬手抚着秦央柔软的长发,“失去孩子,我们都很难过。”
“嗯。”秦央听得苏幕遮这么说,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看来苏幕遮没有将俞侬侬的话放在心上。
想到俞侬侬,秦央的眼里浮现出凶狠之色,看来,她还真是小瞧了这个平日里在她面前,伏低做小的贱女人,她居然敢反咬她一口!
这次她要是不把她浑身的刺八光了,她秦央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秦央心里发着狠,在脑海中演练着怎么弄死虞侬侬的一百零八种方法,所以并没有发现抱着她的苏幕遮,垂下眼帘,正若有所思的望着她。
从秦央的房间里一路疾跑,回到自己房间的俞侬侬,却是用力地关上了房门,直接靠在房门上,感觉着后背的丝丝凉意,她脸庞上的惊慌缓缓地消失,一缕缕笑意渗出,渐渐凝聚在她的唇畔……
秦央,今天是我对你的宣战,希望你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别让我太失望!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累。
薄荷在程珈澜走后,连地面都没有收拾,直接趴在了牀上睡着了。
要不是女仆将她叫醒,她可能会一直睡到地老天荒。
“这么晚了呀!”
窗外一片漆黑。
薄荷起身时,抬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原本润滑的长发因为她睡觉的时候,不老实的凌乱起来,东一团,西一朵的翘着。白嫩细腻的小脸还有印上去的红印子,纯棉质地的长款粉色睡衣,让她整个人透着一种少女的娇憨天真。
女仆瞧着薄荷孩子气的模样,禁不住笑出声,薄小姐这些年,怎么就没有什么进步呢?
她明明有每个星期天坚持请礼仪老师,到帝景豪庭教导薄荷礼仪的,也不知道是礼仪老师偷懒睡觉了,还是薄小姐实在天资愚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