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老寡妇和陈明武把事情商定下来, 陈明武便不再为陈子文的身世纠结,和文老寡妇继续往后山走, 这下真正变成散步。
路上遇到村民,村民热情的喊:“文婶子和明武这是去哪?”
“闲着没事, 和明武去后山转转,散散步,顺便看看后山上的辣椒苗。”
“好闲情呀。”
“咱们平时累死累活,现在好不容易闲下来, 不就得给生活找点乐子。”
俩人来到后山, 先去看辣椒苗, 又长高不少, 又来到池塘。
陈明武看到池塘面一只泡肿的老鼠漂浮在水面上:“这池塘看起来周围得弄上围栏, 否则若是谁家孩子贪玩掉下去,到时候怕是来找我们麻烦。”
“我看行。要不咱找几个村民帮帮忙, 帮咱干一天活,咱管顿饭。”文老寡妇提议。
“成, 反正现在不是农忙期,管顿饭,给几毛钱,还是有人愿意干的。”
“就是实诚,哪还需要给钱, 只管饭就有很多人乐意干的。”
俩人又在山上转一圈, 找几棵看上去半死不活的树做上记号, 准备回头用这几棵树, 多劈开几片,做栅栏,不够的再想办法。
回到家,文老寡妇直奔灶房烧水,准备把卞耀明带来的鸡给收拾干净,人家鸡来了,怎么也得让陈子文给做出来,免得人家惦记。
陈明武则把陈子文叫到身边,先说起池塘的事情,陈子文点头答应,并指出:都用木头做栅栏太费,可以去城里再弄些网,只需要用几个桩子固定住,用网把池塘围住就可以。
这件事说完,陈明武欲言又止的看一眼陈子文,虽然决定要告诉陈子文关于她的身世,这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陈子文:“爸,什么事情你直接说就行,别弄这副样子,看着我挺害怕的。”
“子文,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可和你有关,不管怎样,你都是爸爸的好闺女,奶奶的好孙女,不要在意别人怎么评价你。”
“行,爸你说。”
“今天陈明文在村委会大院说……你不是她的闺女。”
“太好了!不是她闺女好,他以后再来惹我,我也不再顾及什么,直接可以做事不留情面。”
陈明武看陈子文高兴的样子,心底叹口气,还真是孩子,怎么就认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
说句难听的,她妈这种行为,在村里完全可以用破烂货、搞破鞋来形容,以前真的得沉塘,现在,闲话就可以淹死人的。
“若是有人拿你妈妈来说事,骂你,你一定要告诉爸爸,爸爸会亲自去替你出气,你也不要因为这样便自卑。”
“爸,你想太多。我不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的。这没什么,不管怎样,我妈妈都非常爱我,我相信妈妈当初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根据原主的记忆,林舒的确是个好妈妈。有什么好东西都会首先想着她和静好,她可不会傻傻的因为这件事,就怨恨上原主的生母,还从此自卑,抬不起头,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陈明武仔仔细细端详陈子文的脸,见她果然不似在说谎,这才真正的放心。
“行了!我闺女果然是好样的。”
文老寡妇见俩人谈妥,面上高兴,站在院子里开始指派活。
“明武,我水烧好,你把鸡给杀了。我做别的饭菜,子文,你去你师父那里,让他和耀明过来吃饭。”
话音刚落,一道笑声就从院子门外传来。
“婶子不用叫,我和老师就来了。”
卞耀明和张校长迈进院子,张校长手里提着白面馒头,卞耀明可了不得,背着一个大大的布包袱,超级大,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搬家呢。
陈明武赶紧上去相迎。
“卞主任,我来拿。卞主任,实在不好意思,今中午在城里听到点事情,一着急便回家,把你给忘了。”
“没事,没事。我办完事去公社找你,公社社长说你早就走了,我便也没有再找你。”
陈子文望着陈明武手里的大包袱,对着卞耀明开口。
“师哥,你这是弄的什么。昨天还说是自己人,今天怎么这么见外,带这么多东西。”
卞耀明笑嘻嘻的坐到板凳上面:“多买了些布料。我的四身,又给你、静好、婶子、明武,还有老师各弄两身。”
陈明武一听,吓得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这怎么好意思,我们家的衣服,这钱应该我出。”
“都是自家人,自家人。”
陈子文嘿嘿笑着:“爸,你不用和师哥见外。他给,咱就收着,好不容易遇到一土豪,给啥咱都收下。”
张校长把馒头放到堂屋,也拿一板凳笑着出来:“子文说的对,遇上土豪该宰就宰。”
卞耀明笑望张校长:“老师,之前在你家,你可不是这样说的,你说给文婶子一家买就可以,给你买是浪费,怎么到这,就变话,感情你是和我虚假客气。”
一院子笑声不断。
陈明武把包袱放到他屋,然后出来:“你那些布,别说做那些衣服,就是再多做十身也是够的。你不会把人家的布都给买下来了吧?太破费!。”
“剩下的你就自己看着利用。”
文老寡妇插话:“那就给卞凯,还有老首长也做一身。”
“可……我不知道他们尺寸呀。”
卞耀明:“不用,不用,他们不缺衣服,这剩下的布料,你们用就可以。”
文老寡妇:“卞凯比子文高出三个头,比子文宽十几公分。老首长比耀明矮一头,胖一圈,肚子微微有点大。”
陈明武一边收拾鸡,一边开口:“行,那我大体有数,虽然不说百分百合身,但应该能穿。”
陈子文:“爸,给卞凯做的那个,就按照师哥的样式,做身运动服套装就行,给首长爷爷的样式,我回头再画一幅,做个宽松点的,休闲唐装。”
“行,你画样子,我今下午就可以动手。”
陈明武麻利的收拾完鸡,陈子文便去灶房炒辣子鸡。
卞耀明坐在院子里面闻着香味:“难怪卞凯总吵着要这鸡吃,家里阿姨被打击的都不敢再做鸡,光闻就香,这吃起来肯定特别好吃。”
没过多久,陈子文的辣子鸡,文老寡妇熬的白米粥,一个酸辣土豆丝被端上来,再配上张校长拿来的白面馒头,这一顿饭可谓丰盛。
饭菜一上来,卞耀明也顾不得平时的样子,直接开吃,一边吃一边夸:“好吃,好吃,子文,回头你把这鸡的做法给我写下来,我回家后让阿姨照着做。”
“行!可是,师哥,你能顾及一下你的形象吗,若是哪个姑娘看到你这吃饭的架势,肯定会崩溃的,这哪里还有玉公子的样子。”
“自己家,自己家。没事,没事,在外面我还是挺克制的。还有这土豆丝的做法也给我写一份,这酸酸辣辣的土豆丝,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种味道。”视线落在张校长身上,“老师,你怎么吃得这么淡定?”
“吃的次数多了,你喜欢吃你就多吃点。”
“老师,一直以为你在这里吃苦呢,没想到你比我有口福。”
“没吃什么苦,不过托子文的福,最近这口福也跟着提上来。”
*
在家里越想越憋屈的陈明文,虽然把陈子文的身世给爆出去,多少有点小爽,但比起他所受的“虐待”,他觉得简直太便宜她。
既然不可能让陈子文帮他引荐,写推荐书,不如假装不知道那些水果和点心已经被送给陈老头,在去把东西要回来。
对,把东西要回来,然后再买点东西添上,给卞主任送去,想办法让卞主任给他写个假的推荐书。
越想越觉得可能,晚饭也来不及吃,急匆匆向文老寡妇家走去。
刚迈步走到门口,就看见院子里面卞耀明和陈子文等人有说有笑,懵的一下站在原地。
文老寡妇首先看到陈明文,瞬间放下筷子,站起身,指着陈明文:“你来干什么,还没被打够!”
桌子上的人一起望向陈明文。
当陈明文接触到卞耀明冷傲的眼神,吓得赶紧开口:“走错门,走错门了。”之后拔腿就跑。
跑出去二十多米,平复心情。
脑袋突然开窍:感情卞耀明和陈子文认识,卞耀明根本就不是想帮他忙,而是想戏耍他。
他怎么就那么笨,早就应该想到,张校长是卞耀明的老师,也是陈子文的老师,俩人认识很正常。
心底后悔的要命,当初就不应该异想天开的要名额,若是没有这么异想天开,现在他一头亮丽的乌发还建在。
既然名额已经不可能,明天一早就带着陈壮壮回城吧。
陈子文望着已经空空如也的门口:“陈明文怎么跑那么快,我才不相信他会走错地方?”
卞耀明:“估计是被婶子给吓的。我可已经听说婶子给明文剃光头的桥段,真是搞笑。”
文老寡妇已经坐到桌子边继续吃饭:“只是给他剃个头发,简直是便宜他!”
吃过晚饭,卞耀明和张校长并没有立即走。
张校长直接给子文教学,卞耀明和文老寡妇聊天,他难得有这么一段惬意悠闲时间,陈明武则直接去找陈老头,和陈老头说去山上砍柴做栅栏的事情。
陈老头点头答应,当晚就把以前他老爸干木匠的那一套翻出来。
第二天,文老寡妇、张校长、卞耀明还有陈子文一起去后山,陈明武进城去割网,顺便再去城里买两只鸡。
村支书一听卞耀明也给陈子文上山干活,这还了得,这可是首都来的干部,奈何他和陈明会计要在村里忙拉电的事情,根本走不开,于是从村里指派俩年轻小伙跟着上山干活。
围个池塘,活并不算重,年轻人跟着杀树,陈老头把圆形的树木切成三四片,卞耀明、张校长等人便在池塘边挖坑,把切好片的树片埋在池塘周围。
陈明武快去快回,买完东西就回家。
除了鸡,还买一些青菜。虽然贵,想着卞耀明难得来家里一次,贵也舍得!
回家把鸡收拾好,便带着网去后山接班,陈子文和文老寡妇回家做饭。
不过一上午,池塘周围就被用木桩和网子围起来,张校长还用毛笔在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水深危险,请勿靠近。
这边饭做好,文老寡妇便上山喊人回家吃饭,连带村里两个小年轻一起,一桌子热热闹闹。
村里小年轻可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顿时觉得简直是赚了,不过出这么一点力,就吃上一顿好的,和村里传,文老寡妇的手艺是真好,馋的很多村民都偷偷跑到村支书跟前:以后若是文老寡妇家还有活要干,一定要指派他们去。
*
陈明文一早带着陈壮壮进城,李田枝心疼的把她坐月子喝的仅有两包红糖,全部给陈壮壮带上。
这一次不同于以前进城,以前进城李田枝是不会给他带任何东西的,反正陈明文家有,可这一次,陈壮壮成了别人的儿子,心底总觉得空唠唠的。
陈明文路上听陈壮壮一口一个爸喊着,只觉得全身舒爽,到城里带陈壮壮在外面吃一顿饭,家都没回,便把陈壮壮送去学校。
安排好陈壮壮回家,进屋就发现屋里少好多东西,原本以为进贼,再一看,少的全部都是苗竹兰的陪嫁,心急的就往学校里面跑,甚至都没看到苗竹兰留在桌子上的离婚协议书。
来到学校,苗竹兰正在上课,他迫不及待的出现在苗竹兰教室门口,苗竹兰看他一眼,对下面的学生说句话,便走出教室。
“有什么话,咱去我办公室说吧。”
“就在这里说。”
苗竹兰看一眼教室:“就在这里说,你难道不怕里面的学生听见,到时候给你传的沸沸扬扬,现在这个点,我办公室的老师都在上课,应该没人。”
陈明文跟着苗竹兰来到她办公室,见果然没人,主动开口:“竹兰,你什么意思,你怎么把家里的东西都搬走了?”
“我……想和你离婚。”
“为什么?”陈明文不解。
苗竹兰深吸一口气:“因为你的为人,还有你们家的破事。我当初和你结婚,是想找个依靠,想给我孩子找个父亲,可是……我觉得你没有达到我当初的预期目标,所以……”
“我……我可以改!”
苗竹兰双手放于胸前摆开,做出一个停,无奈的动作。
“你改不了。从结婚到现在,你除了给我一些共同的生活费,你并没有给我们娘三多余的东西。你的钱基本都让你养侄子,我也不是贪你那点钱,但我心底就是不舒服,你为什么不把你孩子接来,却非要养一个侄子,尤其是当我听说你最近干的事情,我觉得害怕……所以这婚,我们还是离了吧。”
“我……我不同意!”
苗竹兰叹口气:“不离婚也可以,从这个月起,工资全部上交给我,我每个月给你三块钱的零花钱,不准再把你侄子接回来,若是觉得帮我养孩子心里难受,觉得亏的慌,可以把你自己的孩子接过来,我们一起养,做不到的话,就把我放在你家桌子上的离婚书给签了。你不要去我娘家求助,这事情我爸是支持的!”
听到苗竹兰老爸支持,陈明文踉跄的后退一步:这事情看来是他老丈人主使的,事情已经定局,没有回旋的余地。
陈明文从苗竹兰办公室回来,浑浑噩噩往自己办公室走,路上遇到年级主任,年纪主任叫住陈明文。
“陈老师,你来趟我办公室,我们说一下你工作的问题。”
陈明文听到年级主任和他谈工作,隐隐感觉不安,忙打起精神,跟上年级主任的步伐,进入年级主任办公室,便迫不及待的解释。
“主任,我知道我最近请假有点多,实在是家里有点事,以后……我保证不再请假。”
年级主任看一眼陈明文光亮的头皮:“你先坐。”
陈明文尴尬的摸一下他光溜溜的脑袋:“主任,我以后真的会把更多的积极性放到工作上面的,你千万别开除我,什么活我都愿意干。”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原本还以为需要给你做思想工作,现在看来不用,你的工作就由教师调整为学校卫生员,刚好咱学校卫生员年纪大了,到了退休年纪,你补上。”
陈明文先前说什么活也愿意干,纯碎是表坚决性的,他想着,只要让他留在学校,肯定是继续做老师,没想到竟然让他去做卫生员,说白一点,就是打扫卫生的,这……让他的面子往哪里搁。
“主任,你是不是弄错了,我请几天假,不至于就让我干打扫卫生吧,这……这惩罚有点严重!”
年级主任总不能说是因为有人来告你,所以才让你降职的,做出困难状。
“这是我们几个不同年级主任和校长开会一起做出的决定。我们学校本来老师就有点超员,你当初也在被辞退的行列,现在考虑到你的事情比较多,所以把你调到后勤打扫卫生,已经是对你的特别照顾了!”
“主任,就……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年纪主任摇摇头:“校长点头同意的,要不……你自己再去找校长求求?”
找校长求,他哪里有那胆子,有那个面子。
只好认命:“工资?”
“工资降为原来的一半。”
“这么少?”
“与在地里刨食的相比,你就知足吧,在这里打扫卫生,可比你在家里种地轻松太多。也就打扫厕所的时候累点 ,可厕所又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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