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文对于老陈家骂她的事情索然无知, 她现在正忙着收钱,不时和周围人攀谈几句。
有的村民一下子买两条鱼, 其中一条走娘家,因为这种变相的宣传, 又有一部分外村的人相继赶来。
看着板车上面所剩不多的鱼,陈子文望着陈明武焦急的问:“爸,咱家的鱼预留出来了没?静好昨天想吃鱼肉,想的都流口水。”
陈子文说到静好, 脸上都是宠溺的表情。
“你奶早晨来送饭之后, 便拿两条又肥又大的回家了。一条咱吃, 一条给你爷爷。我本来想让婶子多拿几条, 但婶子担心放不住。”
“要是咱家有冰箱就好了, 就是把东西放进去一个月也不坏。”
周围人听陈子文这么说,都好奇的问:“冰箱是啥东西, 真这么神奇。”
陈子文嘿嘿笑着:“书上说,冰箱那东西, 大夏天都可以做出冰棒,食物放在冰冻层可以一个月不变坏,不过我也没见过!”
陈明武把一条鱼递给村民,忍不住对陈子文开口:“那东西多少钱,回头要是能遇见咱买一个。”
“应该三四千吧。”
其实陈子文也不知道, 这个时候冰箱多少钱, 或者说有没有冰箱这种东西, 她是根据上一世的记忆说的价格。
原本还好奇的村民, 一听这价格,纷纷没了心思。
一家人纯收入有时候才几十块钱,一个冰箱三四千,没钱不说,即便有钱那也是不舍得买,在他们眼里,那简直就是浪费。
陈明武:“那东西这么贵!咱家暂时买不起,等以后爸挣钱给你买!”
村里人对于陈明武能说出这话是一点也不奇怪,毕竟陈明武当初一下子就挣好几千块钱,是村民亲眼所见,他们只是觉得陈明武买这么个东西,纯属有钱烧的。
这边正忙的风风火火,那边便听见敲锣打鼓的声音,所有人一起向声源望去,就看见公社社长站在拖拉机前面,后面有几个人站在拖拉机的兜里面敲锣打鼓,很是热闹。
陈子文:“咱村有什么喜事?”
陈明武和大多数村民一样,皆是一脸的懵逼。
“没听说呀!”
“不知道呀!”
“子文,你是咱村的小干部,你都不知道,我们怎么可能知道!”
拖拉机到达村委会大院门口,轰隆隆的声音停止,公社社长从拖拉机上面下来,看到陈子文和陈明武的鱼板车,眉头微皱。
这若是放在别的时候,他绝对不反对,还会凑上前也买一条尝尝,但现在不行,过会省里会来人。
“赶紧收了,过会省里来人送高考名单,你这……被看见不妥当……”
公社社长虽然没把不安全说出来,但陈子文和陈明武很快会意,对着还没买到鱼的村民讲:“鱼已经所剩不多,我们回家卖,谁要是想买的去我家里买。”
陈明武说完拉着板车走,陈子文把钱盒子放到板车上面:“爸,你先走,我把这地方简单的收拾一下。”
地上虽然鱼鳞之物不是很多,但还是有一些的,更多的是鱼血水,容易被发现。
陈子文去村委会大院拿出铁锨和笤帚就开始打扫,恰巧这个时候听到风声的村支书和陈明会计赶到。
村支书和公社社长说话,陈明会计走到陈子文跟前:“交给我吧。”低声在陈子文跟前讲,“给公社社长留条鱼。”
陈子文会意,陈明会计这是教她做人处事的一些基本人情世故。
陈子文转身就往家里跑,临走前扫一眼拖拉机敲锣打鼓的人,一共有四个,若是只给公社社长送,想必公社社长不会要,倘若给后面四个人也送一点……
想到这,陈子文觉得后面那些人还是算了。
谁知道他们为人怎么样,若是拿了东西,再到时候咬公社社长一口,这样岂不是害了公社社长。
陈子文回到家,没有立即去帮陈明武收钱,而是挑了车上一条相对较大的鱼,对着帮陈明武收钱的文老寡妇开口。
“奶,鱼也不多,你让我爸自己忙,你过来帮我点忙!”
文老寡妇把钱盒子递给陈明武,又把陈静好喊过去帮忙看着点,这才走到陈子文跟前问:“什么事情?”
“奶,我想送条鱼给公社社长,你说怎么处理,才能掩盖它身上的腥味。”
“把鱼身上涂满盐还有醋,应该会轻一点。”
陈子文闻言,赶紧去灶房拿醋和盐,这醋还是她和砸要来的。
“咱们先把这鱼的内脏给处理了吧,公社社长可是城里人,这鱼处理起来也脏,既然要送,咱就做全套。”
文老寡妇去灶房拿出刀,熟练的把这鱼给处理干净。然后往鱼身上轻微的撒一层盐,还有一点点醋,之所以不敢撒太多,是怕弄太多,到时候破坏这鱼的味道,反而还不如不送。
还是有鱼腥味传出,陈老太想出一个办法。
“子文,你去把我洗干净的尼龙袋拿来,再去灶房把咱家蒸菜窝窝头用的包袱拿来。”
陈子文照做。
文老寡妇先把鱼用包袱仔仔细细的包裹起来,放到最底层,又把上面铺一层辣椒,红彤彤的辣椒味瞬间把鱼腥味给掩盖起来。
文老寡妇满意的望着尼龙袋子:“这鱼有包袱包裹住,辣味也不会直接和鱼接触,也不至于到时候,倘若公社社长家里有人不吃辣,只能看着别人吃鱼。
“奶,你真厉害,这办法都能想到。等回头我去城里,在给买几块包袱回来。”
文老寡妇这才注意到陈子文蓬头垢面:“你……可是村里的村干部,省里来人,怎么说你也的露个面,这样子可不行,我大锅里面已经烧好给你爸和你的洗澡水,赶紧洗洗,换套衣服。”
陈明武把鱼卖完,把钱盒子放到堂屋门口:“婶子、我不在家里洗,我拿套干净的衣服,拉着板车去河里,在河里洗,顺便把板车也给刷出来。”
文老寡妇担心的开口:“在家里洗了,再去河里刷板车吧,现在不是夏天,外面冷!”
陈明武笑着回答:“现在是中午,河里的水洗个澡还是可以的,再说,我就喜欢洗冷水澡。”
文老寡妇说不过陈明武,只能由着他去,栓上门,文老寡妇还是担忧的嘟囔。
“这要是冻着可怎么是好。会留下毛病,等到了浑身难受!”
“奶,爸既然说没事,就没事。有的人还冬泳呢,大冬天在河里游泳,一点问题也没有。”
文老寡妇听陈子文这么说,才放心。
要给陈子文搓背,陈子文害羞,说不用,文老寡妇说她一个小姑娘,害什么羞。
陈子文看到文老寡妇拿出来的黑乎乎的臭香皂,还有粗盐,吓得直打寒颤。
“奶,用清水洗就可以。”
“清水怎么洗的掉你身上的味。”
陈子文以前都是用清水洗的,想着以后应该多和砸爷要点浴盐和洗发露放在家里才对,现在……
陈子文认命的开口:“若是有洗发露就好了。”
文老寡妇停住抓粗盐的手:“上次你卖的那种去虱子的洗发露可以吗?”
“可以。奶,你不说都没了吗?”
“我听你说以后这生意没法再做,便给静好留着洗头。静好头发上已经没有虱子,还剩下一点,想以后若是谁再有虱子,再拿出来用,那天当着外人,自然说已经没有。”
文老寡妇喜滋滋的去堂屋,从她床底下掏出一个小瓷瓶。
陈子文看到文老寡妇拿出来的东西,松一口气。
终于不用被臭肥皂和粗盐搓掉一层皮。
陈子文这边刚洗完澡,穿上新衣服,在太阳底下,等待太阳把头发晒干,就听有人敲门。
陈子文赶紧去开门,看到陈明会计:“陈明叔叔啥事?”
“省里的人稍后就到,是来送高考榜单的,张校长让我来喊你。”
听到高考榜单,陈子文也很高兴,跟着陈明会计往村委会跑。
村里的知青得到消息,也早早的来到村委会大院,邻村近的,也有一部分来到。
等了大约半小时,终于等到省长的车。
省长高兴的下车,后面跟着他的秘书,看到人群中的张校长,激动的上前握住张校长的手。
“张校长,感谢感谢,因为你暑假办的辅导班,辅导三百多名知青,就有一百二十人考上大学,可谓收获颇丰,别的村,多的考上一两个,有的一个也没考上。早知道我就把你请去,给咱全省的考生做辅导。”
张校长听到这个消息,心底也很高兴:“都是他们自己努力,他们自己争气。”
其中一知青忍不住开口:“省长,幸亏您之前不知道张校长办班辅导班,若是您知道的话,我们这些知青可就跟不过去,到时候毁的可是我们这些人。”
知青此话一出,场面瞬间冰冷。
村支书暗地里瞪说话知青一眼:小孩子不懂事,得罪省长可怎么办!
省长笑着开口:“说的也对,说的也对。”
周围人见省长没生气,松一口气,气氛再度活络起来。
省长指着公社社长:“你呀你!这么好的事情,就喜欢藏着掖着。看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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