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迷迷糊糊间,陈子文也不知不觉睡过去。
直到听到有人在拍她,她才醒来。
“子文,到站了。我抱着静好,背着袋子,你拿着东西,回到村,遇到村民,就给对方几块糖,算是庆祝。”
“好的,爸。我还是把静好喊醒吧,你背着袋子,再抱着她多累。”
“不累,反正快到家。是我不好,没考虑到你俩还是孩子,让你俩走这么多路。”
陈明武说完,一手抱起陈静好,让她半趴在他肩膀上,另一只手拽起袋子,同样扛到肩膀上。
进入村里,有的村民看到三人回来,尤其是陈子文和静好身上的新衣服,忍不住开口:“进城回来了。子文和静好身上的新衣服真好看。是你爸给你们新买的。”
“布是买的,衣服是我爸用城里裁缝店的机子给我们做的。婶子吃糖。”
陈子文觉得有必要让村民知道他爸这好手艺,这可是宣传的好时机。
那人接过两块糖。虽然不多,但在那个年代也不少,毕竟谁家也不宽裕,买点糖,给两块意思意思就行。
“没想到明武还有这手艺,等有机会,也给我家孩子做两身。”
陈明武还没来的及说话,陈子文童言快语:“我爸又得下地,又做衣服,很累的,婶子要是让我爸做衣服的话,可不能白做,多少给点辛苦费,实在没有钱,给点粮食也行!”
“哈哈哈,到底是我们村未来的会计,这小头脑,脑子里面装的都是钱,这你放心,婶子肯定给钱。”
“那就谢谢婶子的照顾。”
一路上遇到问话的村民就发几块糖,说的话也几乎相同,终于到达文老寡妇家,文老寡妇见三人回来,赶紧起身相迎。
“快,快进屋喝水,早就给你们凉好,就等你们回来。这么热的天,还真怕你们在外面热着。”
文老寡妇说着上前去接陈静好。
“婶子,我送她回屋就行!”
陈明武扔掉手里的袋子,转身把陈静好送到她的屋。
陈子文拿起桌子上的凉白开,咕咚咕咚灌下去。
“慢点喝,小心呛着,特别热吧?”文老寡妇心疼的开口。
“不热。爸给我和静好买了冰棍。有三分、五分、一毛的,爸爸给我们买的一毛的,真好吃。”
“你没让你爸也买一个自己吃?”
呃……
她能说她根本就没想到吗!
“婶子,我不爱吃那东西。婶子试试,我给你做的新衣服怎么样?”
文老寡妇这才注意到陈子文穿着新衣服,忍不住问:“还有我的?”
陈子文献宝似的,忙从篮子里面拿出文老寡妇的衣服:“颜色不一样,款式都一样。”
文老寡妇高兴的眼泪都要掉出来,捧着衣服,忙进入堂屋的内间换上,从内间出来,特别忐忑的望着陈子文和陈明武:“挺合身,就是不知道穿我身上好看吗?”
“好看,特别好看!”陈子文欢快的回答。
陈老寡妇的衣服是青色的,暗色系,因为肩膀上几只金色蝴蝶的点缀,衣服立马亮起来,却又不显的太过明艳。
陈明武笑着点头:“挺好看的。等以后咱家有了缝纫机,家里人的衣服,全算我的。”
“这衣服是明武自己做的?我还以为找别人做的呢,明武,你太厉害了!”
陈明武不好意思的嘿嘿笑着:“做的多了,熟能生巧罢了。”
“我爸说,等咱家有缝纫机,他干完地头的活,就帮村里人做做衣服,有钱的给点钱,没钱的给点东西就行。”
“这主意好!”文老寡妇赞成,“明武这手艺好,应该不愁。你准备怎么个价格,回头婶子帮你宣传宣传。”
“村里人大人的衣服,三毛钱一件,小孩的两毛钱一件,布料自备。没有钱的,随便给点东西就行,至于给多少,他们看着办吧,给东西的,家里必定不宽裕。”
“不行,爸,这给东西的,也得根据价值划分,必须给到同等的价格。否则以后,谁都来装穷,没钱,给你一把麦子,给你两颗枣,咱岂不是白忙活。”
“子文说的对。不能随便,做生意不能乱价,必须按同等价格给!”
“好,那就听你们的,按同等价格给。”
“明武,你快喝口水。我这就和子文丫头拿着糖块去晒谷场分分,穿着你这衣服出去,免费宣传。”
陈子文说实话累的要死,但这事关挣钱,一想到以后会有钱钱进来,立马觉得不累。
文老寡妇刚走一步,又转回身:“我穿这衣服出去是不是不妥,你妈要是看见我身上的衣服,岂不是会骂你!”
“婶子,你穿就是,你让我们爷三住在这,吃喝都是你的,给你做件衣服,没什么不对的,她要是骂,不用理她。我这袋子里的布头,回头整理整理,给静好做件替换的衣服,子文还有身绿军装替换,静好啥也没有,剩下的布头,我就给我妈和我爸做一件。”
“行!既然你说没关系,那我和子文就这样出去!”
文老寡妇拉着陈子文,提着盛有糖块的篮子,喜滋滋的来到晒谷场。
“大伙来吃糖,这是明武买给大伙的,庆祝子文和静好落户到他户口上。”
文老寡妇大嗓门喊着。
晒谷场的男女老少、大人小孩都过来凑热闹。每人得几块糖,甜滋滋的放入嘴里。
“文婶子,你身上的衣服可真漂亮!哪里买的?”
文老寡妇一脸的喜色:“这衣服花钱可买不到。这是明武给我做的,明武这孩子好呀,说我留他们爷三住,不好意思,非得给我做件衣服。子文和静好身上的衣服也是他做的,多好看。”
文老寡妇故意主动说出陈明武是为了感谢她,所以才给她做衣服的,她可不想因为这件衣服,给明武添麻烦,毕竟陈老太可不是善茬。
“明武给文大妹子做件衣服,应该的!”村支书嘴里含着糖,含糊不清的开口。
“啥应该不应该,孩子有难,帮一把正常。过一阵明武准备弄架缝纫机,大家谁要是想做衣服的可以找他,大人三毛,小孩两毛,外村的再多加一毛,以后大家做衣服,不用往外村跑,方便!”
“这重要事情,明武怎么没亲自到这发喜糖?”
“静好睡觉呢,明武不放心,在家看着,顺便整理一些布条,准备给老陈家两口做件衣服,陈老太是混的,明武可是好的,还记得孝顺他老两口。”
晒谷场这边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到陈老太耳朵里。
前街郑老太婆经常被她儿媳妇打,陈老太总喜欢不时的往她身边说几句讽刺的话,笑话对方无能,这一次,郑老太婆终于找到纾解一口气的机会。
郑老太嘴里吃着糖,笑嘻嘻:“陈老太,你说你怎么把这么好的儿子给赶出去,你是没见文老寡妇和陈子文身上的衣服,真漂亮!活这么大,我还从来没穿过这么漂亮的衣服,眼馋!还要开裁缝店,虽然是村里的,一人三毛钱,即便穷,谁家每年还不做件衣服,一人三毛,那得是多少钱。啧啧嘴,你说,你怎么就把这挣大钱的聚宝盆给扔出去!”
陈老太只感觉脑袋被郑老太说的头晕,火气一直往上涌,把手里的洗衣棍往盆里一扔,站起身,就往外走。
郑老太婆:“你……你……你这是去哪……这衣服难道你不洗了?”
陈老太回都没回郑老太婆,梗梗着脖子,急匆匆往晒谷场跑。
郑老太婆见陈老太走了,她再站在陈老太家也没意思,转个身,回家。
陈老太来到晒谷场,就看到文老寡妇和陈子文穿着新衣服,站在晒谷场和周围的人有说有笑,那笑容她只觉得辣眼睛。
尤其是陈老太身上的新衣服,肩膀上的几只蝴蝶,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在动一般,这下不仅眼睛更疼,就连心也跟着疼起来。
有人发现陈老太,不忘讽刺几句:“吆,陈老太也来了,也是来要喜糖的,真不巧,这子文的喜糖刚分完,没有了。我把自己的匀你两块,你吃着解解馋。”
说着从衣兜内拿出两块糖递给陈老太,陈老太恶狠狠的看一眼,抓起糖块,使劲摔在地上。
“你……你……你怎么能糟蹋东西,不吃你别碰呀!”
“吃这黑心糖,你也不怕坏了牙齿!我看你和那黑心的文老寡妇一个样,都不是好东西!”
“你……你怎么骂人!别以为你是老人,我就得让着你,你再瞎比嚷嚷,我可不吃你那一套,惹火我,我真揍你!”
这边的动静,惹来文老寡妇和陈子文的注意,俩人也只是向陈老太看一眼,便把视线移开,继续和村民说话。
陈老太觉得文老寡妇这是对她的蔑视和挑衅,张牙舞爪就向文老寡妇扑去。
“好你个文老寡妇,你个黑心的,我和你拼了!什么好心收留我儿子,明明是朝着他的东西和钱去的。”
文老寡妇原本是能躲开陈老太的,但陈子文站在她的外侧,她怕冲过来的陈老太伤到陈子文,伸手把陈子文拉到她的身后,等她做完这一动作,她的衣领已经被陈老太紧紧的攥在手里。
文老寡妇比陈老太年轻几岁,加上也没有生养过,身子自然要比陈老太壮实,外加她战斗力原本就比陈老太高,一个甩肩,陈老太就被她给甩开,只可惜她身上的新衣服,被陈老太给撕开一道五公分的口子。
陈老太坐在地上,双手拍地,闭着眼睛,张着血盆大嘴嚎哭:“你个伤天理的寡妇,自己不能生儿子,就来霸占我的儿子,那明明是我的儿子,那衣服和钱也应该是我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