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住的城市到大兴安岭总共有一千多公里路程,要坐十几个小时的火车,我最害怕坐这种枯禅。
我出发前的准备也不充分,能消磨时间的书刊杂志一本没带,苦熬了两个钟头之后我实在坐不住了。
就像有一只小耗子在我的左心房里乱蹦,住在右边的小兔子被它吵得睡不着觉于是开始用脑袋“咣,咣”撞墙。
小耗子听到动静也就不蹦跶了,亮出小爪子在墙上“嘎吱,嘎吱”的挠,这两位一个撞一个挠,捅咕的我那叫一个难受。
我背着包走到车厢连接处,希望能碰上什么小姐姐被色狼骚扰的桥段,或者说色狼老哥您实在找不着人骚扰,你过来摸我两下都行啊!
站了十多分钟也没找到什么乐子,到了沈阳,火车慢吞吞靠站,上车的人一窝蜂的往上涌,连接处眼看站不住了,我只得回到座位上,从这一站上来的乘客很多,我附近空着的三个座位马上被坐满了。
三个座儿上坐了三个半人,分别是一年轻小伙,一中年大婶,还有一抱着娃娃的大姐,大姐抱着娃在我对面坐下,小孩儿也就两三岁,火车上人这么多他也不害怕,瞪着大眼睛到处乱看。
我见这个小孩儿蛮精神的,于是在他看向我的时候做了个鬼脸逗他,没想到小孩儿看了我的鬼脸神色突变,眉头紧皱,眼神凌厉,小塌鼻子上的鼻孔一张一弛,“阿嚏!”一声,一管清鼻涕从鼻孔里飙出来,直取我的眉心要害。
我暗叫一声“好暗器。”想要躲避,可是火车上的空间本来就拥挤,我旁边的小伙儿又正好在往行李架上放东西,两人合作封死了我的一切退路。
“小娃娃!你要是当我吃定你的鼻涕了,那你可就太小瞧你五一哥了!”我忙里偷闲给小孩儿递过去一个挑衅的眼神,伸手在小伙儿拎着的行李袋上一托又一拉,用袋子挡住激射的鼻涕,然后神色不变,一脸热切的跟小伙儿说:“呦,兄弟,袋子我先帮你拿着,你先站上去,我递给你得了!”
这哥们儿憨厚一笑,道了声谢脱了鞋站到座位上往行李架上塞东西,对面的大姐忙着给娃娃擦鼻子,大婶在用纸巾撸从包里掏出来的黄瓜,除了小孩儿之外没人看到我这波极限操作。
小孩儿让他妈给她擦完鼻涕,用表情对我的行为表示了充分的鄙视,我毫不在意,往椅子背上一躺,用嘴型回答小孩儿的表情“你还太嫩!”。
也不知道这小屁孩到底看懂没看懂,我只看见他嘴巴一撇,扭过身把脸埋在他妈胸口,哭上了。
和小屁孩儿斗法胜了他半筹我心中舒畅,里面住着的耗子兔子也不闹腾了,那种无聊到爆的难受劲儿大为消解,我得意的掏着耳朵跟旁边的哥们儿闲聊,“哎,兄弟你这大包小包的是去哪儿啊?”。
这人看长相就让人觉得他憨,他搓着手说:“我去黑龙江上大学,大兄弟你到哪儿下啊?”
我还以为那个北方山林大学是全天下开学第一晚的,没想到在车上还能碰到和我同样际遇的人于是对他说:“哎,巧了这是,我也是去黑龙江上大学的。不过哥们你们学校开学可真够晚的啊。”
他一拍大腿叹气道:“可不是咋的,人家军训都结束了,俺这通知书前天才到咱家。”
我都有点怀疑这位是不是跟我一样都是被那古怪的北方山林大学录取了,但是细想不大可能有这么凑巧的事情,我爸那种拼命算计自己亲儿子的人一定是不世出的奇才,没有我家那种水深火热的生活环境决计培养不出来。
所以我就没继续打听他到底考上了什么大学,只是说:“哎呀,我通知书也是才到,缘分啊大兄弟。我姓霍,敢问兄弟你贵姓?”说完向他伸出胳膊。
大兄弟热情的握住我的手,“俺姓古,叫古雄,咱到了黑龙江倒车要是也能搭伴儿就好了!”
听到古雄大兄弟报了姓名,他对面正在啃黄瓜的大婶眼睛一亮,插话道:“唉哟,大小伙子,你要是上大学念书你这面相和名字可不老合适啊!”
我对她说的东西十分感兴趣,因为我的爷爷奶奶都是此道高手,我很是好奇在火车上偶遇的这位能说出什么门道来,于是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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