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容澜之接连几天都会送来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逗林晚开心，时不时也会传来好消息，比如子衿的状况好了许多，比如霍令仪被皇后重罚之后不敢出来蹦跶，比如皇上知晓此事也送来赏赐以示安慰。

    然而她想要的并不是金银玉器，也不是尊贵之人的宽慰。

    苏沐的信任，苏沐对她，对孩子的在意，哪怕不小心流露出一分一毫，都可以让她咽下这口怨气。

    可惜没有。

    “初见容公子时，据说是宫廷乐师，品级在诸位司乐官之上。后来在狱中救我，才发现他曾是太医院正的得意弟子。如今，他能够自由自在的出入抚宁宫，我竟不知他到底是何身份了？”

    这天，林晚又在陪着皇后闲聊。

    上次二人私下见面，都亮出了底牌。如今她小产，身体受损，明明就是棋盘上的弃子，皇后还多加关照，让她不能不感动。

    “澜之他……和我儿自幼相识，也是个苦命人。初为伴读，后来瞧他天资聪颖，本宫便做主为他寻了声乐师父以及太医院正。”皇后提及容澜之，颇为惋惜，“这孩子，倘若娘亲还在世，也不会孤僻至此。他和敛王，在本宫眼里，是区别不大的存在。”

    “容公子和王爷年纪一般大，又志同道合，娘娘待他亲厚，上次扳倒大皇子，他起了关键性的作用。往后，有他在，王爷成为太子，是迟早的事。”

    林晚话里话外的自厌，让皇后忍不住蹙眉。

    “本宫曾经委托你辅佐敛王，现在听这话，倒像是个局外人。”

    “今非昔比，如今我不是阶下囚，也是敛王府人见人厌的角色，有什么资格在王爷身边睥睨江山呢？”

    “晚侧妃。”皇后握住她苍白到青筋毕露的手，柔声安慰，“本宫无宠也无子，宫中嘲笑声，妖妇的挑衅，见得多了。即便如此，人人跪拜的皇后，母仪天下的皇后，有且只有本宫一人。倘若像你这般破罐破摔，别说收养敛王，当初就应该下九泉了！”

    林晚摇头：“我和娘娘不同，宫中局势如何，娘娘都有个强大的母家作为后盾。可我呢？除了王爷的宠爱傍身，退一步就是低贱贫民母家，到底是不一样的。娘娘有这样的底气，可我没有。”

    “如果没有，就逼着自己有。”

    皇后饮下一口酒，起身拔出凤座旁的剑，自顾自舞了起来。

    这是林晚第一回看到身边女子舞剑，上次，还是前世的她扮演虞姬向老师学习的时候。

    一舞剑器动四方。

    如今，她算是信了。

    “震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她霍令仪再得势，仗的，也不过是敛王的势。区区小户人家的庶女，没有名分，如何与皇上亲封的侧妃抗衡？”

    皇后一舞毕，返身望向林晚，勾唇一笑，给她一颗定心丸：“本宫喜欢你这孩子，倘若她不知趣，再来挑衅你，那就是挑衅我孟氏满门！她，吃罪不起！”

    -

    人最怕的是什么？

    就是一语成谶。

    前面皇后还说霍令仪没有名分，现在事情闹到了抚宁宫，林晚在屏风后听到苏沐为了那个女人据理力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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